离开程岑房间后,楚月肩上一阵轻快,她进入侯府后,一直本本份份地呆在程岑的院子里,绝不到处乱走,府上的侍卫不止一次来试探她,都被她的懒散吓到了。
她不是在给程岑配药,便是找颗树跳上去,坐在树干上打盹,其言行举止与普通的小姑娘截然不同,但知晓她出自浮生阁,所有人又觉得便在情理之中,她就应该这么不规矩。
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地,却能因为出身经历而得到不同的看法,楚月觉得,这算是什么?公平吗?
果然是如秦风所说,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不过是强者为王。
若她不是浮生阁的门生,只怕府上的人舌头都要嚼烂了,不知道能讲出多少龌龊话。
程岑还是被幻境里祖父的表现吓到了,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细细地理了一下思绪,她所看到的其实是她心中的想,只是被楚月无尽地放大罢了。
她望见的是皇城,紫宸殿,是坤宁宫,都是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场所,入主坤宁宫,是她一直以来的向往,而那些阻拦她的白雾,站在白雾中喝斥她的祖父,都是障碍。
忠?诚?祖父不是忠,不是诚吗?不还是被活活逼死?
唯有胜利者书写历史,萧家能灭了容家,那萧家也能为他人所灭,不过是个轮回。
程岑闭上眼睛,在幻境中见到祖父影响了她的心绪,她的手抚到小腹,腹中胎儿无碍实在是件好事,下毒的人只想针对她,让她出不得后院,半分没伤到腹中的胎儿。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根本是陈天啸自导自演,亏他还能厚着脸皮悬赏寻医。
“不亏,至少他找来了楚月。”程岑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与蒋名合谋怂恿陈天啸自立为王这条路是走错了,但不要急,只要腹中胎儿平安出生,她还能绝地反击。
第一步,就是先拉拢楚月,她身后的浮生阁还能大做文章。
程岑仔细想着,终于困乏,沉沉睡去。
另一头,陈天啸正因为那信被人取走而无人察觉而恼怒,看过程岑后,他立马召了所有值夜的侍卫,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却让人钻了空子!
陈天啸不信这个邪,那信送出去后也没有回音,直让陈天啸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
他亲自问过值夜的侍卫,无人离开,无空缺,最常见的什么腹痛、醉酒的花样都没有,他们尽忠职守地巡逻,死死盯着那颗树,可不知道怎么地,信就那样消失了。
要说有事的话,唯有一桩——他们都曾有有短暂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