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历经过几番浮沉,听闻柳家有人趾高气昂地指使他的麾下并未动气,这全是看在秦风的面子上,至于秦风会不会放任这帮不懂事的,自有定论。
见韩明冷酷,柳家那些不消停的总算是不敢胆大妄为,来了陌生的地方又有些不安。
柳远道见他们老实下来,心下还是不满,只道这些人来了这里千万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要惹事,到头来丢的还是柳家的脸,丢的是陛下的脸!
他虽是商贾出身,也知道治下需得严厉,尤其不能任人唯亲,多少王朝衰败都是毁在皇亲国戚上,纵容亲属绝非好事,才刚脱离危险就妄想着一步登天,绝不可能!
柳长生双手背在身后,笑看着柳长言:“风儿说让我们精简后再离开,结果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杀过来,这里面又有些不消停的,大哥身为长兄要多费些心了。”
柳长言心底划过一丝讶异的神色:“那你呢?”
“兄长开什么玩笑,本朝以长为尊,有大哥,轮得着我去帮父亲管理这些事么,祖父我放心,我不放心的是那帮人。”柳长生说的是母亲娘家的那帮人。
母亲去世后,父亲还一直照拂着那边的亲戚,只是将他们的胃口喂大,刚才在船上闹得最凶的就是几位表兄弟,再加上二叔这边的堂兄,论人数,那边问题更大。
柳长生说完笑笑地去扶父亲,留着柳长言一个人站在原处若有所思,他越来越看不懂柳长生,明明柳长生与秦风的关系更亲密,若他要越过自己来管柳家大有可为。
他方才的话表明自己对柳家没什么兴趣,柳长言想到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自惭形秽。
这边如何安置且不说,林儒之趁着夜色赶回府衙,当务之急是要写折子送给陛下,如何措辞让他头痛欲裂,龙七临走时说的话,每个字都像砸在他心肝上。
最终,林儒之终是拿定主意,呈明自己在西南发现可疑之人,跟踪之下发现乃是异国之人,他们乘船往返,居然经过西南,以此契机发现西南海域,请陛下周知。
他全程不提发现的是何人,他也的确不知!
正应了那句话,知道得太多没有好处,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件好事!
天一明,林儒之就派人快马加鞭地将折子直接送去都城,此事拖延不得,至于发现海域的事,果然不出一日,城中就传遍了。
李山照带的这帮人毫无凝聚力,和他相处的时间又短,忠诚度一般,他一句交代不足以让他们守口如瓶,想到已经传出去的折子,林儒之的手轻轻颤抖。
他本出身寒门,父亲曾是七品小官,后来被排挤得被摘了朱砂帽,林家从此落败。
父亲从小就和他说官场是吃人不眨眼的魔窟,若心性不强切莫踏入,他不信这个邪,直到切身处地才知道往上爬何等艰难,前有世家子弟挡路,后有寒门子弟欲步步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