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昏了头了,才将此事捅出来,以往元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国库虚空得厉害,说不定就会在这方面下手,让利于商户,以此来提高税收收入,他们的好处被剥夺。
啪!李昂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又砰地以额头触地:“殿下恕罪,是臣发言不当,还请殿下责罚,臣罪该万死!”
萧令煜闭上眼睛,一边的瑞王捧着茶杯吊儿郎当地说道:“现在谢罪有什么用,谁让你当时嘴快了,这事先撇到一边不说,好好想想明日如何与他们谈。”
萧令煜也是看到他就觉得烦闷,示意他先起来,宋清明则是有些坐立不安,今日谈判的氛围不对,根本没轮到他提及尚怀青的事。
本来以为此事无解,尚怀青要终身落在大鲲,结果柳暗花明,处于休沐日的他在府中接到元帝口谕,令他即刻赶往西南协助会谈,并且解救原工部侍郎尚怀青!
机会难得,可惜现在还无施展之余地,通商的事情他不懂,要是说修个坝,通个渠,他还能发表意见,现在只能坐在这里保持沉默。
他们在议论纷纷,关于税点应该如何制定,还有往来商品的限制等等,他听得却像蜜蜂在耳边打转,脑子里先是盘旋着如何与对方接洽尚怀青的事,然后一转,便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一张本该温婉的小脸,眼底却满是狡猾的神色,分开这么久,宋惊蛰已经会喊娘,开始蹒跚学步,她错过了惊蛰的重要成长。
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看着孩子长大的充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空虚,从一开始的排斥到融合,这个过程太过深刻,以至于父母都不曾给过他任何再婚的压力。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宋洛与夫人也不愿意让惊蛰受苦,宋夫人甚至放话说有个独苗能传递香火就成,实在不行,让惊蛰长大后早点成婚,多生几个。
宋清明在恍恍惚惚中结束了商议,甚至没听清楚他们明日准备如何谈,于他而言,只有尚怀青是重点,或许还心存侥幸,或许能见上她一面?
等进了房间,他就打消了这个主意,这里是东越境内,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岂可再次出现,虽然旁人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一晚上,两边是各怀心思,宋清明一夜难眠,次日早上,外面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他惊醒后忙收拾洗漱,今日要继续会谈,这场拉锯战还得继续。
刚出门,就有一位女宫人迎面而来,手里端着托盘,摆在上面的点心小巧又精致:“大人辰安,这是我们皇后娘娘下令送来的蝴蝶酥及特制的茶水,请让奴婢替大人奉茶。”
宋清明不疑有它,请这宫女进来,在这宫女转身之时看向她的耳侧,再看这身形,整个人顿在那里,宫女扭头看他,笑问道:“大人不饿吗?”
宋清明说不出话来,随着她的脚步进去,也没觉得两人间让个宫女走在前面有什么不对的,原本想将门关上,思来想去把门敞开着,迅速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走到里面一点,宋清明红着眼睛低声问道:“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