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中,除了角落里的几只铁桶外,只在中间摆了把椅子。椅子很结实,构造也简单。几根钢条焊接的轮廓上,缠着道道手指粗的绳索。绳索的作用,便是将怪人束缚住。
除此之外,怪人更被坚韧的铁索五花大绑,而地上还躺着上膛的“沙鹰”。杨小海亲眼目睹了怪人和“大阿诺”的战斗,所以他将绳索缠绕的就像个束缚衣一样,力求捆的结实紧固。所以当怪女人睁眼时,正好看到杨小海那张因忙碌而挂满汗珠的脸。
“汝意为何?”怪人轻声问道。杨小海被怪人喷出的热气一呵,忽的后向退去。顺手将“沙鹰”捡起抄在手中,才敢抬头向前看去。见到怪女人没挣扎,似乎很是安静。
杨小海这才平复了慌乱,缓缓说道:“我没多少文化,咱们还是说普通话呗!嗯,没干嘛。这不,为了能睡的安稳,给你加固定带呢!毕竟您不是一般人,您是……”
说到这里,杨小海忽然词穷,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变态?”怪女人提示。
“对!”杨小海连忙接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不迭。
“你很怕我?”怪女人眯起了眼睛,普通话字正腔圆,还带着股冰冷软糯的味道,甚是动听。
“……您也知道,现在是末世,很乱的!”杨小海心虚的垂下了头,毫没骨气的辩解着。
怪女人似乎很是满意他的态度。黑色的眼眸转了转,嘴角便即泛起了一丝浅笑。眼角未起皱纹,又似是没笑。面对只身干掉大片“感染者”、单挑“大阿诺”的存在,即便绑在椅子上,杨小海依旧忌惮无比。
“为什么不砍手,反把我带到了藏身的地方?就不怕我杀了你?鹊巢鸠占吗?”怪女人对厚厚的绳索视若无睹,甚至对杨小海手上那若有若无瞄着的“沙鹰”也无动于衷。
“无冤无仇的,砍你手干嘛。无非求人帮忙嘛,又不是啥大事……”杨小海低头小声说道。
“求?帮忙?哈哈哈…一介蝼蚁岂能贪天之功?你哪只耳朵听到‘求’字了?哈哈哈,自不量力,汝又算得什么了?”一阵笑声,将杨小海的絮叨打断。虽然那笑声清脆悦耳,但语气却很是不屑。
“您是高手不假,但是您主动拷我的……”杨小海试图分辨。
“恰巧找到个能把我带离险境的工具,仅此而已。如此,你会向拉车的骡子道谢吗?没砍我,只能证明我判断正确。你在骑马骑驴前,需要在乎它们的想法么?”怪女人的逻辑甚是奇葩。
“这……”几次的抢白过后,杨小海怒气暗升。他虽觉怪女人言辞偏颇,可气势被夺,竟生生没憋出一句整话来,索性不再言语,只拿眼角偷瞄怪女人。
好在没多久,怪女人大眼忽闪几下后,便即再度开口:“你动我刀了?”语气生硬,几同呵斥。
杨小海低头,不答反问:“您是不是该先介绍下自己?毕竟是我救……好吧,毕竟您是客人!”
怪女人左右晃了下,自顾说道:“这地儿虽没啥灵气,不过胜在清净。算了算了,现在外面乱糟糟,烦死了。不若就在此处对付下,住段时间再看吧。”
几个意思?对付,住下?当我不存在?杨小海不干了:“那啥,高手,你欺负人。我救……我帮……我带你回来,毕竟是好心吧?这是我家,我没说留您吧?您打算干嘛?恩将仇报,仗着本事讹人呐?”
怪女人仍旧不理,大眼睛眨啊眨的自顾打量着大厅。
“喂,角落里的一堆,是什么?”怪女人向铁桶扬了扬下巴。
“这个……嗯……是‘五谷轮回之所’。”杨小海有点尴尬。
“什么?”怪女人眉毛一挑。
“厕所。”杨小海顿时立正站好,老实回道。怪女人扫了一眼杨小海,转而扭动起来。只是绳子捆的紧,她活动的空间极其有限。怪女人不动,杨小海几乎忘记了她被绑着的事儿。
见她还在椅子上坐着,他才敢多看她几眼。除了脏兮兮的红衣外,怪女人外露的手背倒很白皙。杨小海有了几许明悟——怪女人脾气不好,怪女人很白。
杨小海还想继续观察,却听得怪女人语气不善:“你捆的我?”
明明自己长短枪,再加手雷匕首防弹衣的占尽了优势,可杨小海却愣是连硬气讲话的勇气都没有:“高手,哪有人敢绑你啊。都和您说了,这么做是为了固定,固定睡姿而已。”杨小海重复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嗯,算你有心。”怪女人一点都没怀疑,将谎言照单全收!
听到回复,杨小海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待得反应过来后,又紧忙的将嘴合上。但嘴角又不受控制的向上翘去。
就是在杨小海看白痴的眼神下,怪女人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那手指粗细的绳索“砰砰”连声,竟被硬生生全部撑断。大张的嘴巴“咔吧”一声,好悬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