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二十来平的房间,贴近房顶的地方挂着四个低头的人。杨小海慢慢的挪动,好不容易蹭到了窗边。他平躺在钢管上,而身下半米,则是疯狂抓挠的利爪。比爪子稍矮些,有一扇普通的玻璃窗。窗户离地一米,整体高度也就一米半左右。
窗户中间是块大玻璃,两边则是向内开关的透气窗。窗台上还有两盆干死了的“君子兰”花。杨小海艰难的从中间爬过来,用了二十来分钟。这段时间,门外聚集的感染者更多了。有些“感染者”实在挤不进来,干脆跑到了楼上,骚扰着心绪不宁的“大本营”。
上层的人怎么对付“感染者”,杨小海不知道,也管不着。他只是想着如何把窗户砸开,让这些的“哥们”从窗户出去,继而兵不血刃的解脱它们。只是想法虽好,实施起来却很有难度。不说那窗户开在半空,就连射出的子弹都被“感染者”用身体没收了。既然远些打不坏玻璃,杨小海就向窗户爬,以期减少射击的障碍。
慢是慢,但总会到。此刻的杨小海,端起从黑衣手里借来的“95式”,向身下的一个“感染者”开了枪。相距不到一米,杨小海的枪法再烂也建了功。那怪物身子一矮,软软向地上倒去。不等它的位置被别的“感染者”填上,杨小海接连扣动扳机。
这下,没有阻碍的子弹打中了玻璃,哗啦啦连响,大块的玻璃碎落。几个急于“补位”的家伙匆匆站在杨小海身下,被同伴一挤,顺着破窗户便即“飞”了出去。
杨小海见自己的设想成了真,兴奋的回头喊道:“哥几个嘿,反攻的时刻到了!”可入目所见,只看到极其萎靡的杨凯被另一个黑衣搂着,防止他跌落下去。而第三个黑衣、也就是借给他枪械的人则在房顶的另一头,跪坐在钢管上,仿佛痴了一样往下看着,对杨小海的呼叫根本不理。
杨小海对着抱成一团的人喊道:“分开,分开!”抱着同僚的黑衣不明所以,正纳闷的时候,怀里的杨凯猛的撩开眼皮,露出了一对没有眼球的灰白。
杨小海眼睁睁的看着杨凯反扑,回头狠狠的咬中了照看他的人。那黑衣根本没防备,一声惨叫后,两人一翻身,便从管子上跌落,融入了极度兴奋的怪群之中。几声惨叫传来,满屋响起了野兽的吼叫声,刺的人耳膜生疼。
杨小海抿了抿嘴,对剩下的唯一一位黑衣扯脖子喊道:“哥们,过来,我有办法逃出去。”喊的太用力,杨小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也在彰显着主人的焦急。虽然嘶吼声震耳欲聋,但那名黑衣还是听到了。
他不再麻木,而是回应似的冲杨小海点了点头,随后四肢慢慢的活动起来。杨小海掏出手套带在了手上。这手套便是救过他命的那高科技产品了。杨小海没在别处看到过这东西,也因忙碌而忘记了打听手套的来历,反正这东西好用就是了。
体验过一次,科技产品很是强悍。再带一个人,问题应该不大。所以他想带着这活着的黑衣一起撤退。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虽然那名黑衣相信杨小海,也正在为自己的小命拼搏,但被章明雷推倒的办公桌却要了他的命。
桌子毕竟有它的体积,虽被放倒,但总比地面高。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从门里挤进来的“感染者”越来越多,小小的房间也像极了罐头皮,而高举双爪,不能动弹的“感染者”就好比罐头中的沙丁鱼。
本来嘶吼乱抓也没什么,可杨小海把窗户打破,两头怪物跌落空中,其余的怪物便被推挤着挪动了脚步。办公桌旁的家伙被绊住了脚。于是一个推一个,就如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怪物失了平衡,接连撞倒了身前三个。而跌倒的怪物又挂倒了更多的感染者,最后呈扇形跌倒了一片。
几个倒霉的家伙稀里糊涂的被挤出了窗户,成为了真正的“飞侠”。如此密集的站位下,跌倒了,想再爬起纯粹就是个梦。从门外涌入的“感染者”踩踏着同伴的身体,很快又被同伴掀翻。此起彼落下,地面迅速的叠高。
于是,本就相差不远的高度被迅速拉矮。那名仅存的黑衣只觉忽悠一下,眼前的灯光便昏暗下来。紧接着,无数的利爪伸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全身迸发而出。接下来,便是无尽的黑暗了。
“他喵的。”杨小海咒骂一句,紧紧抓住了钢管。“哗啦啦”响动中,那用作吊顶的钢管支架在众多“感染者”拉扯之下,终于坍塌下来。杨小海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名小队成员陷入了怪群,却只能惋惜的嘎巴下嘴。等下去已是毫无意义。
杨小海按动了手套的开关,右手吸附在玻璃上,左手用力,抓着窗边的“感染者”上衣将他们送入了洞开的窗户。胡乱的抓着,很快便抓了个空。不等稍远些的感染者反应过来,杨小海一个闪身便从破窗中钻了出去。
借着高科技的手套,敏捷的向上爬了几下。只上升了半米,却彻底脱离了威胁。
这时候杨小海才有空打量眼前的墙壁。入目所见全是一片蓝汪汪的钢化玻璃外墙。杨小海暗道一声侥幸。比起麻面的外墙结构来说,光滑的玻璃面显然更利于攀爬。
轻车熟路的掏出手套。麻木的手臂经半小时修养,已恢复了知觉。杨小海侧头看了看,发现右肩的伤口不知不觉间的结了痂。长吁口气,对自己的恢复能力很是满意。虽然到现在都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爬了十几米,也就离楼顶不远了。趴了半个多小时,体力尚足,所以就没觉得有多累。酝酿着一会见到众人的说辞,杨小海有一下没一下的,机械的轮换着攀爬的手掌。恍惚之间,红色的指示灯乱闪几下,手掌上的吸盘吸力顿失。
杨小海大叫一声,“哧溜溜”向下便划。身不由己的降了十几米远,那红灯闪烁几下,复又亮了起来。如此一来,杨小海便身不由己、瓷实的粘在了玻璃墙上。
睁眼一瞧,却见到了无数个脏兮兮的脑袋;而双腿则在亲手打破的窗前来回往复、荡个不停。耸然一惊,登时手忙脚乱的向上乱爬。运动之际,有两头“感染者”“嗷嗷”叫着扑将来上,擦着老宅男的鞋底步了“飞侠”的后尘。
意识到手上保命的家伙秉性难料,杨小海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拖沓,转而一口气爬上了楼顶。躺在破旧的桌柜上喘了会儿粗气,几乎见了底的体能也算是恢复了些。由于楼下已经封堵完毕,所有人都转移了阵地。所以杨小海“呼哧”了半天,楞没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