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华之所以心寒,除了年轻人的冷酷和高超的身手,主要是毒药胶囊被抠出,继而吓到了他。即便以人为粮,他同样挣扎过。可吃了第一顿后,人性也就泯灭了。他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疤爷”,几乎是为所欲为。
尤其是生杀由心,掌握别人性命的病态情绪很易让人上瘾。不止是他,所有吃过人的家伙都知道,他们已经完了。只要人类社会能恢复秩序,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都逃不脱正义的审判。既然早晚都是死,所以他们才在嘴里藏有毒药。
与其被别人吃掉、被“感染者”吃掉,还不如自己没有痛苦的离开人世呢。青化物可以极短时间内置人于死地。这样既避免了煎熬,又能一了百了的解脱,所以青化物便成了他们之间人人必备的杀手锏。其实,这也是一种另类的逃避吧。
不管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只要一死,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有时,体面的选择死亡也是件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不成了。这个精壮的不像人的年轻人;这个在数九寒冬的东北赤裸着上身,光脚丫站在雪上的年轻人;他怎么就不冻死呢?他把毒药抠出来,就是想我们不得好死是吧?
生死关头,老华想起了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己的觉悟咋就这么低呢?
“我不吃人。也没被感染。只要回答几个问题,你就没事了。”杨小海单手擎着女人双手,将她高高吊起。女人体如筛糠,根本站不住。杨小海不提溜着她,恐怕她便会如烂泥一般出溜在地。
杨小海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女人很漂亮,二十来岁,长了副小巧精致的五官,细腻的皮肤陶瓷一样的白。前凸后翘、近在咫尺的,撩拨的杨小海心头一片火热。他察觉到女人正在发抖,便将手腕松了些。
“主子,赏一条贱命,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吃我,不把我喂怪物,我发誓绝不逃跑。”女子哆嗦着道。由于角度问题,杨小海才发现女子只穿了一件羽绒服。老宅男登时慌了神儿,不迭的松了手。
黑瞳慢悠悠的从天而降,依旧不睬怒瞪双眼的老华,只是对杨小海道:“他们的味道比你难闻,我不喜欢。”
杨小海点点头,语气冰冷:“我也不喜欢。所以我想把他们的老窝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地上的老华顿时扑腾起来。只是双腿麻木,一步都走不了。但面对赤裸裸的死亡危机,总不能不动弹吧?换句话说,就算要死,也得死的舒服些吧?所以老华瞄准了陷在雪中的“来复”。
黑瞳的从天而降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两个年轻人实在古怪,他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开枪射杀的机会。
女人一矮,整个人坐倒在地。就像说的那样,她果然不跑也不闹,对脚边的手枪看都不看。只是抱住杨小海的腿,一只手一路向上摸去。杨小海登时大骇!匆忙间一抖腿,女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的仰面便倒。杨小海咂舌,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在女人没落地前抱住了她。衣服的拉链向身体两边滑落,杨小海一把将衣服抓住,避免春光外泄。他看那女人,精致的小脸上长长的眼睫毛紧闭,呼吸虽急促,却还算正常。“别乱动!也别乱想!老实回答,我不难为你!”
女人咳了一声,吐出口血。尝了苦头后,果然不敢乱动,神情间极其的乖巧。黑瞳语气悠悠:“你要踢死她吗?左右是杀,干嘛要抱?就因为她手不老实?”杨小海:“……”狠咬牙花,杨小海硬生生转头:“我来问你,是不是‘小丑’的人?在这里又做什么?”“主人,您不是‘疤爷’的手下?”“废话!”杨小海把那女人拽着脖领拎起来,示意她把衣服系好。总这么坦诚相待,杨小海很是难过啊!
“他们是‘疤爷’的搜索小队。今晚只捉了两头‘两脚羊’,没完成任务,所以不敢回去!”
“混蛋!什么‘两脚羊’!‘五糊乱华’么?”杨小海这不上学的都知道华夏公司那段悲惨、黑暗的历史。本就压抑着戾气,闻言好悬没控制住,他差点把獠牙激出来。
“是是是,主人说的是。我是混蛋,还是主人有文化。”女人声音婉转,再加上曲意奉承,杨小海颇为手足无措。
瞥了一眼火桶上的断手断脚,杨小海把脸一板:“‘小丑’的老巢在哪?”
中年男没搭腔,倒是女子开了口:“‘疤爷’手下好几百人,他还有很多军火。手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他们占据了监狱,把一切能吃的东西当粮食。至于监狱在哪,我真不知道!进出监狱的时候我都被压着,看不到……我只是一个女人,没害过人……”
“行,走吧。你自由了。”杨小海果真没有难为她。挥挥手,就像在赶一只苍蝇。
为什么不帮助、甚或收留于她?原因很简单,女人虽看似可怜悲惨,但全须全尾、面色红润,能撑到今时今日,靠的又是什么?杨小海阻止她服毒自尽,只因要多个人了解情况,仅此而已。
“主人,全世界都是‘感染者’,您要我去哪啊?”杨小海有心放她,女人却情急的跪下抓住了杨小海的脚踝。杨小海眉头一皱,心里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