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只是一群想活命的可怜人罢了。难道活着就有罪吗?我们就该活活饿死?狼吃了羊,你杀了狼,所以你光明正大?凭什么?就凭你比我强?”张小果已把杨小海说的哑口无言,却仍步步紧逼。
被气势所迫,杨小海竟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差点踩到了黑瞳。这下,小丫头不干了。
“罗里吧嗦恁多废话。你不吃人,我们就不找你。你吃了别人,就有被打杀的一天。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没遇上我们,你也会被别人弄死。我们权且当作你的报应,拿命来吧。”
黑瞳两指一竖,就要向张小果指下。身边的杨小海登时大急。“二十多头活羊”啊。他可狠不下心。眼看黑瞳那葱葱玉指划过眼前,杨小海脑子一抽,大嘴一张,立时将黑瞳的两指含在了嘴中。
在十几个恶行恶相的大汉注视下,黑瞳的小脸腾的红了。她如遭电击,“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指,跺脚娇嗔:“你干嘛啦……”杨小海却拉着一张脸,很是郑重:“事关二十多条无辜性命,由不得你耍性子。”
黑瞳登时愣住了。从遇见杨小海以来,他就没对自己这么严厉过。她不明白,就因毫不相干的二十几个、根本没见过的陌生人,他怎么就敢给自己脸色?而且还连给了两次?
不理僵立的黑瞳,杨小海又对张小果道:“把人质放了,我只杀你。”张小果立即耸耸肩膀,丝毫不理会手下异样的目光,极其轻松的回道:“你的‘花瓶’很好。好到我愿意拿所有的女人换。这个我们可以谈,其他的,免了。”
与监狱相隔了两个楼房,在一间民宅中,黑瞳和杨小海一起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几乎交织在了一起。不过杨小海却绝不舒服。因为黑瞳刻意的报复,小嘴啃咬着他的脖颈动脉,吸的力量也异常强劲。
这就使得杨小海的眼眸在死灰色和灰黑色之间来回的切换。黑瞳每一次的吮吸,都会带走杨小海大量的鲜血,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把新生的血液压至空空的血脉。新生的血液刚刚滋润身体,就又被黑瞳吸入了肚中。
此刻的杨小海,被黑瞳呈个大字紧紧的压在身下,气氛虽然暧昧,他却眼冒金星,耳内嗡嗡乱响个不停。强烈的恶心阵阵翻涌,他却说啥也吐不出来。
十分、二十分、三十分钟后,打着饱嗝的黑瞳侧面一翻,仰面躺在了大床之上。一丝殷红的鲜血顺嘴流下。就算黑瞳有心报复,但她终有极限——实在是喝不下了
。喘息许久之后,杨小海方才缓缓说道:“要没有病毒爆发这事儿,要不是我不明白的原因,‘两脚羊’里说不定就有我。或者更惨,早被消化掉了也说不定。遇不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我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小丑’必须死,就算再多的狗屁歪理,那些女人的事他也赖不掉。所以,在没把普通人救出来之前,我恳请您千万别冲动。”
“把我当花瓶?把我当成了易碎的、毫无用处的花瓶?嗝……不就是人质么?有什么难的?你等着,我把人质弄出来不就完了?嗝……”
杨小海躺在大床上,肠鸣音响的好似雷鸣。“这妮子,下嘴真狠吶!”要不是被小女孩感染以至于回血速度超快,他怕就成了脸色死灰的“感染者”了。刚将恶心等不适感觉压下,杨小海就被饥饿驱使着,无奈的下了床。
屋里空荡荡的,黑瞳早就蹦出了门。按她的理解,杨小海不让她把那藐视自己的家伙弄死,是因为有普通人做人质而投鼠忌器。她把人质救出来,然后再把张小果弄死,完事。所以她不顾杨小海的强烈反对,摔门而出。
杨小海见拦也拦不住,又觉得这妮子八成会迷路,索性就由着她。等填饱了肚子,再找她回来也就是了。至于黑瞳会不会把张小果直接弄死,杨小海还真不担心。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认真起来,黑瞳就不会违背自己的意志。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穿上皮鞋,踢里踏拉的下了楼,附近居然找不到能开的车子。无奈之下,杨小海在雪地中疾速奔行了半个多小时,方才找到了车。望着三个轮子,杨小海不满的撇了撇嘴。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我欺啊。
开惯了各种四轮的私家车,还真瞧不上这简陋的“小蹦蹦”。不过瞧不上归瞧不上,该用还是要用的。于是,白衬衫、黄西服的杨小海蹬了几下油门。“小蹦蹦”突突的冒着黑烟,嗷嗷叫唤着上了路。“他喵的,居然是柴油的。”
杨小海感受着屁股底下的震动,绕过了一排长长的汽车路障。
刚穿过自己开辟出来的小路,几个感染者便围了上来。一夜不见,杨小海对这些外形丑陋的“感染者”们竟生出亲切之感。至少感染者不会组织人手,更不会把同类成批次的杀掉。
嗯,变异“感染者”虽吃同类,但他们很挑食的好吧?而且也没有繁衍的欲望。又想偏了,杨小海晃了晃脑袋,专心在感染者之间开着车。“感染者”越来越多,但都是些普通货色。也不知道那些变异“感染者”都去了哪。
杨小海被迫停车,将热情围拢上来的小怪清空,好不容易有点人样的杨小海又脏了。无奈的甩了甩破袖子,杨小海钻进了一家卖衣服的商店。不一会,黑皮鞋、黑皮裤、黑貂皮上衣的杨小海带着墨镜走出了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