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你没错,不用道歉。是我汉语不标准还是你耳朵有问题?该干嘛干嘛去,别缠着我!”薇妮披散着金发,轻皱着细长的眉毛,那略显粉红色的眉脚无奈的不停抖动。
“你是俺见过的所有老外中,汉语说的最标准最地道的人。俺耳朵被震得有点聋,但绝不影响生活。俺可没缠人,还不是有错在先嘛。团长老教育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俺用枪指你的头,那就是大错特错、不可饶恕的罪过。你不让俺跪下道歉,那这事没完。要不请你吃顿好的,当赔罪行不?”
孙子刚和杨小海个头差不多,一样的魁梧雄壮。但像个花蝴蝶似的绕薇妮转圈,那画面就有点不协调了。“几天是周来着?哎不管几号了,明天,就明天。等安顿下来,咱们就是一伙的了,有啥需要,尽管招呼,随叫随到。”
“俺是石东人,石东知道吧?了不得的好地方啊,‘自古石东出好汉’,英雄多的数不完……”任凭孙子刚喋喋不休,薇妮仍不为所动。
两人缀在后面,中间是不言语的好奇宝宝,而前面则是杨小海和黄从江。小队经过一排排低矮的楼房,穿过一栋栋空旷的田地,于铁丝网构成的通道中渐渐走进了基地。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怕您笑话,维持现状,已是我能力的极限。
”黄从江有着职业佣兵的共性:简单、直接。短短几分钟,就将鲸鱼核电站的情况简述清楚。即使杨小海肚子咕咕叫,还是阻挡不了黄从江的热情陪伴。在不情不愿下,杨小海对基地的实际情况有了清晰的认识:偌大的基地,浮华的便面背后,实则有着巨大的隐患。
“鲸鱼核电站”,虽有大量军火与2000人,虽有得天独厚的各种资源,却是个入不敷出,随时破产失控的烂摊子。
黄从江回忆:选择这里,也是无奈和仓促的决定。初到此地,鲸鱼核电站还只是个功能单一的发电站。虽有基建设施,但却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的。他记得,佣兵们先自我隔离半小时,然后才开始肃清核电站内的“感染者”。
当时的指挥者很冷静,用一个个小小的铁丝网隔离,筛查出了成建制的健康力量。若稍有犹豫,没有实施军管,那幸存的佣兵和百姓肯定没这么多。之后的事就好多了。在隔离和军管的情况下,基地防控感染的工作执行的很彻底。
基地发展了一年多,从700左右的佣兵变成了现在的500左右和1500左右百姓的综合体。除去病毒的威胁,黄从江每时每刻都要考虑食物的问题。基地的每一人都有着一定量的食物配给。每来一个外人,所有人就要减口粮。
为此,黄从江还特意解释:之前不接收杨小海,也是因为孙子刚小队没带回给养的缘故。本打算打个时间差,等别的搜索小队回来再继续接收,没承想车底下藏了怪物。食物配给按人头分配,有着极其严格、极其精准的尺度。
有专人负责每天计算后发放。军火倒是不缺,指挥官将总部的武器能拉的都拉来了。这也是生存至今的根本原因。基地内除了大量的轻、重武器外,还有先进的电子设备、少量的全自动武器。
只是那精密的高科技武器,却沦落到睡仓库地板的命。因为操作它们的专业人员全被病毒感染成了无脑怪。与此同命的,还有大量的无人机。
说白了,基地的战力主要来源还是倚靠现存的五百名职业佣兵,和一千五百多名佣兵亲属及平民所构成的杂牌军。两千多张嘴,即使什么都不干,一天下来的消耗也是相当惊人的。杨小海回想起安保大楼时的窘迫,对目前的情况就很好理解了。
说话间,五人小队走到了一栋棕色的三层小楼下。“三楼最左面的一间是我的办公室。嗯,夸张点说,这里便是基地的大脑了。”
“您还真不夸张。”杨小海觉着黄从江是在老王卖瓜,不自觉的将心里话漏了出来。
“主……小海,您误会我了。”黄从江一点都不笨,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他对门口站岗的两个佣兵抬手还礼,就手推开了玻璃门。杨小海一打量,站岗的两个佣兵精神状态不错,并没有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
玻璃门上,悬挂着卷起来的、厚厚的铁皮卷帘门。所有窗户上都焊有铁条,整个小楼看起来很安全。“基地的大脑,绝不是说我。办公室虽然在这,但我不怎么来。基地事多,很多时候都需要现场处理。”“哦。”杨小海随口应道,肚子叫唤的更厉害了。
铺着红色地毯的楼道,使得脚步沙沙的变得很轻。黄从江率先上了二楼,往里面一走一拐,在一扇木门后站定。轻敲几下,很快便在“嘎吱”声响中露出了房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