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越漂亮的事物就越危险。拿五彩斑斓的蘑菇来说,其毒性或可毒死大象。相反的,长得矮挫丑的蘑菇却大都人畜无害。此等规律,同样适用于“天丛云剑”。一直以来,怪刀都以质朴的外形见人。
只要不惹它,它就老老实实的掖在黑瞳的腰带里,乖巧的很。自打黑瞳抓它在手,亲自灌输灵力,怪刀便彻底褪去了普通的外形。如只是变漂亮的双手刀,那还真不算什么。可偏偏破坏力也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唰唰唰唰……”无数道肉眼可见的刀光飞过十几米宽的河边,统统斩向了对岸。无声无息,刀光将岸边徘徊的怪物统统切成了块。那刀光密集,在空中交织成网。河对岸的“感染者”算是倒了霉。杨小海解脱“感染者”是论片的,黑瞳则是按段。
只要目力所及,“刷刷刷刷”的高频挥动下,“感染者”统统成了大块碎肉。或许没有导弹那样的声势浩大,但结果却尤有过之。连皮糙肉厚、能抵子弹的D型“大阿诺”都不在话下,松软的黑土岸就更不是问题了。
一道道沟壑凭空出现,有的竟深达数十米。把刀光和导弹相比并不恰当。因为那细长、耀眼的刀芒更像是激光,将它胆敢阻挡的一切统统切碎。
“嘶嘶嘶嘶”细微的抽气声从樱桃小口中不断传出。挥刀速度太快,使她两只胳膊似消失了一般。与岸上断裂轰塌的情况不同,黑瞳身边则安静得多。
当晶莹剔透的汗珠从尖尖的下巴上滑落时,杨小海的耳朵动了动:“歇会吧,几个小时了?”
“不要。人家气血沸腾,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才不要停下来。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要知道运用体能这么舒坦,干嘛还天天枯燥的打坐?”
“是,的亏没早提醒。要不早拆家了。就算您不累,我也要干点别的?”“少啰嗦,想溜是吧?一会渴血找不到你怎办?”事不关己当然可以散漫,对于切身利益,黑瞳的小算盘打的精着呢。
“这么大一个基地,就不信划拉不到掌上游戏机。”杨小海驾驶着步战车,眼角蓄泪,接连打着哈欠。通过电子屏幕,他慢慢跟在小丫头身后。第几圈了?记不住了。反正基地对岸已切的不成样子,
可黑瞳的激光却还在发射。虽然环境破坏的彻底,但长久聚集的感染者被清空,也算是小有所得。之前是怕浪费弹药,所以才被迫视而不见的。现在倒好,轻松毁掉了“感染者”变异的温床。
“我怎么这么衰呢?”杨小海感叹着自己的运气。几小时前,老宅男结束了反复尝试“染化”的训练。总在饥饿和温饱之间切换,毕竟不是什么美事。觉得黑瞳的战斗方式有问题,所以就着雪地飞奔的事儿提了个醒。
于是黑瞳便化成了活生生的激光发射器。折腾到现在,中午和晚饭都没吃,只能巴巴的跟着。谁让散德行的样儿被她看到了。一想到这儿,薇妮那充满弹性的曼妙便浮现在脑海中。“要不要把大洋马拿下?”杨小海无聊之中,开始胡思乱想。
谁知一动念头,便再也止不住。想到动情处,冷不防车门滑动,倒提巨剑的黑瞳钻了进来。于是,猝不及防的老宅男猛一哆嗦,车内立时响起了黑瞳的尖叫:“啊!你个死变态!我剁了你,把你的脏爪子一根根削咯……”
自打重新确定战斗方式,杨小海和黑瞳的日子又平淡了下来。老宅男自不必说,捧着犄角旮旯里翻出的掌上游戏机,签字都不放手。而黑瞳则把杨小海拖在身边,不停向对岸狂轰滥炸。时间过的那叫一个快,一眨眼半个月。
黑瞳终于玩腻了激光切僵尸的游戏。受薇妮的影响,她迷上了烹饪。与勾兑饮料不同,五千年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很快便将小丫头的兴致勾了起来。说来惭愧,明明是老外,薇妮的厨艺却比杨小海高出许多。
不说那冰冷不管饱的“米弃林”手艺,八大菜系在菜谱的指引下也很快的驾轻就熟。干吃不胖,杨小海乐享口福。失了小丫头的纠缠,终于可以独处的老宅男消停两天便想起件早该解决的事来。
夹着游戏机,将脏兮兮的小册子一揣,杨小海拎着大大的塑料箱下了车。眼前是凌乱的废料堆。各种巨大的、无用的建筑材料胡乱堆放,使得这片区域无从下脚。短短几个月,基地经历了两次浩劫。人手锐减的缘故,乱石滩更加荒凉了。
回手关上车门,杨小海对着废料堆唏嘘不已。没有鹰国公司的跳猎犬—“公主”迎接他,也没有了老班长宫农的呵斥。虽是基地的角落,却仿佛置身荒郊野岭。
“雷鸣:得意志黑背;公主:鹰国公司跳猎犬;凯撒:马里努阿犬又名马犬;大众情人:拉不拉多又称拉布拉多寻回猎犬;铁塔:杜伯纹犬又叫渡宾犬。都是佣军培训出来,经历九死一生的功勋犬。”
翻阅着小册子,杨小海对基地的军犬有了进一步了解。小册子虽脏,却制作精美。不但有文字说明,其上还配有军犬的照片及相对应的训犬员。
只是大部分信息都已失了效。睹物思人,这本来自“老班长”的遗物使杨小海想到了不久之前的画面。或是睹物思人,他耳边竟似响起了“呜呜”的呜咽声。
长长呼出口气,老宅男将小册子收起,转而弯腰捧起了塑料箱。没错,今儿就是为犬王“雷鸣”来的。四条变异军犬,本应成为基地的武装力量。结果却因贪嘴,变异的丢了脑子。
话说回来,当时情况危急,若没军犬和宫农的挺身而出,还不知死多少人。若对感染者、对病毒了解多些,怕也不至如此。算了,事后诸葛亮毫无意义,杨小海清清喉咙,想将犬王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