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声音清脆,很是动听。虽不比“小魏子”那么的动心心魄,却因她实乃妙龄少女,而使得杨小海更愿亲近。
被搀扶而起,杨小海刚要说些场面话。比如“毛毛雨啦……”“小意思啦……”“比这更重的伤都有过无数次啦……”等等。
可话到嘴边,顿觉不对:只是一跌而已,怎么整个心口都酸胀麻木咧?不会是扎到啥玩意,把心脏捅漏了吧?鉴于以往经验,老宅男很自然的得出了结论。如此痛楚,和阿呆、暹罗刺杀的感觉很相像。
“我……”杨小海大叫一声,惊得本就不安的鸟群振翅而起,彻底远离了这片小树林。家园再好,奈何人兽太多,实难过活啊!
地星历西元七五四年,也就是唐公司天宝十四载。此一年,对于唐公司总裁玄宗李隆基来说,是不寻常的一年。因为被后人津津乐道,耳熟能详的“安史之乱”爆发了。时隔一年,正值酷暑六月,安禄山攻破瞳关。
当月十三日,黎明时分,时任唐公司总裁玄宗李隆基携家属、亲信—杨贵妃姐妹、皇子、妃子、公主、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玄礼一众人等逃出了总部常安。
除此之外,只余宦官、宫女等下人,加禁军人数共约三千人众。唐公司常备佣军有六十多万。即便安禄山调走超二十万人众,其余拥军因分散各地而无法集结;不足五千之数也着实可怜。
如此局面,和李隆基休戚相关。公司私有、家天下的王朝体制下,皇帝的情商至关重要。唐公司玄宗李隆基误将兵权交予安禄山,才有了如今的仓皇出逃。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兵权交予被酒色掏空身体却忠心耿耿的哥舒翰了呢。
逃亡队伍从颜秋门出宫,沿途经一小县。众人肚饿,却苦无吃食。县令怕惹兵祸,早已溜之大吉。到了中午,唐公司总裁玄宗还没吃上一口东西。
总经理杨国忠花费重金购得些饼,拿与他充饥填肚。乱世之中,还是黄白之物可靠。普通员工得了甜头,纷纷奔走相告:“滋有大片土豪出没,人傻,钱多,速来。”
顿时,玄宗附近接连有小贩出没。有那心思纯良的,卖些干净敦实的醇熟米饭,配些泡菜咸酱,倒也可口。有的则为赚快钱,拿些带皮小麦、牲口口粮大豆匆匆而至。
公司的皇子皇孙未食早饭,可算见了粮,也不还价,只顾照单全收。用手捧,用石板烧,狼吞虎咽之际,很快便分卷一空。
怎奈僧多粥少,普通员工粮尽散去,众贵胄却还没吃饱。逃出来的,哪个不是皇亲国戚、高官大员?至不济也是家境殷实之辈。何时受过此等大罪?
一经委屈,立时纷纷哭嚎不止。一向追求奢靡、锦衣玉食的玄宗也不禁掩面而泣。
买来的粮食不出一个时辰便消化一空。无奈,玄宗命佣兵散至各个村落中搜刮找食。怎奈狼烟四起,普通员工有家难回。若不是重金诱惑,怕是颗粒都无所得。
又渡一时辰,一无所获。怕追兵赶至,无奈再行。午夜时分,一众行至黄金县。果无意外,县令早已溜之乎也。普通员工的民居也十室九空。
唯有那老弱病残,实在动弹不得的,尚留家中待死。如此,众人从他们口中抢得些吃食,取破烂锅碗瓢盆,自己烧锅做饭。待囫囵骗过肚子,随便寻个平坦避风之所,倒头便睡。
普通员工人家不比皇宫总部,无人掌灯,也没有红烛。众贵胄互枕身体睡觉歇息。此时,早已无尊卑贵贱,唯保命而已。
六月十四日,也就是出逃的第二天,逃亡大队抵达马嵬驿。连日奔波劳顿,所有人又累又饿,怨言四起。而玄宗之杨贵妃,身份尊崇,华贵无比。
恰逢出逃前日肠胃不调,甚少吃食。之后连番疾走,早已饿的头晕眼花。以水饱腹的代价,便是尿意频频,总要去得那移动“厕所”如厕。
刚由侍官“杏儿”服侍着下得车门,杨小海便魂穿在了贵妃杨玉环身上。又有开胸衫乱绸裹腿,以至于老宅男两步便倒,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黄土地上。
“杏儿”表面训斥众人,实则是在为自己一时疏忽开脱,又有提醒众人警惕侍候之意。一搀一扶间,已是大有深意。但这些对老宅男来说,全白了搭。
她两手攥裙,露出洁白赤足,如鸭般摇摇摆摆,只向那马车跳去。女官“杏儿”忙上前服侍。欲同入,斥出。
一炷香后,贵妃面红耳赤,挑帘而出。女官“杏儿”畏手畏脚,犹豫难决。老宅男瞟了她一眼,轻声慢语道:“我刚下来,不习惯太过亲近。你等我一会,适应适应就好了。”
老宅男的本意,是从天上魂穿下来,原主记忆还没灌入。等将身体交给旧主,也就一切恢复了正常。可杏儿却理解成了贵妃不习惯风餐露宿,又从马车上刚下来,不想自己服侍。所以便躬身施礼道:“谨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