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姊妹们,我等虽逃至此偏远角落,但也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华夏佣兵便会尾随而至。跪着生、站着死,是时候做决断了!”
白鹭情绪激荡,下唇早已咬的血肉模糊。她怒睁双眼、目眦欲裂,本算健美的容颜也变得狰狞恐怖:“生命无价,尊严亦无价!与其做个任人玩弄的丧家之犬,我宁愿粉身碎骨、顶天立地!”
“呼啦啦……”几十员猛将昂藏起身,振臂高呼:“尊严无价!我等皆为蚩尤兄弟,愿粉身碎骨,换得顶天立地!”
“既如此,干脆舍了娘娘赐予的肉身,化血肉筋骨为武器,要让高高在上的‘盘古’族付出代价!叫欺我、骗我的上仙大能痛心疾首、懊悔难当!哥哥的冤屈要洗刷,‘九黎’的血亦不能白流!死!!”
小麦色的脖颈青筋毕露,白鹭用全力嘶吼。凄厉如鬼号的啸声刺破草棚,惊得恐兽乱飞。正在舔舐伤口的“九黎”残存人员闻声顿时全部站起。他们高举双手,攥掌成拳,探首呲牙,一并凄厉嘶吼:“死……”
白鹭一人鬼号,只能算噪音。但是战场存活的“九黎”族人一并啸叫,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上万人“嘶嘶”乱响,汇聚的声波将飞的、跑的、爬的、游的恐兽昆虫统统赶离了家园。
远在亿万里外的玉石宫殿中、王位上,黄帝姬轩辕正稳稳坐定,倾听下属员工汇报诸多事宜。忽然间,双眸精光爆射,直如两个上万瓦特的探照灯:“邪魔外道,居然还敢发困兽之音!哼!”
大袖一挥,掏出个叮当脆响的物事来。将那好似门帘的物事往头上一扣,前十二、后十二旒的“冕旒冠”便提前出现在了人前。黄帝再掏出个绿意盈盈的玉簪向脑袋上一别,双眼精光顿被遮住大半。
“应龙何在?”黄帝高声呼唤,将一众汇报全部打断。
“末将聆听吩咐!”话音在玉石大殿回旋,只绕了半圈,便有一斜披兽皮、青头青面的丑陋壮汉分人群、大步踏出。敢情,这身高两米多的怪人竟是青色应龙所化。
应龙前行几步,微低首,举双掌过头、向天平摊以示尊敬。
“本王刚获讯息,有不肯归属王道之‘九黎’余孽,聚集于黑山龙脉首端。遣汝率飞骑十万,搜至,抹杀殆尽。”
“主人有命,末将怎敢不效死力!”应龙龙眼一翻,杀气腾腾的转身离去。
黄帝杀心已起,再听不得治理琐碎。虽正襟危坐,思绪却飘了:我这大舅哥倒也没白当。这“冕旒冠”不但能遮面容、挡目光,还能主动吸纳天地灵气,实是件不可多得的仙家法宝。嗯,重是重了点,不过我喜欢……
半月后,应龙点十万佣兵,驾十万飞行恐兽,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径向远方搜寻而去。
而藏匿于深山中的万余“九黎”族人们,压根不知行踪曝露、杀神已然上路。
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了。自打兄弟姐妹们商议一致,他们便开始了神秘、诡异的祈祷。残存的蚩尤兄弟们在草棚内围坐,圈中则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那老妪白发披背、眼皮垂落,一身麻衣且散发着浓浓药味。左手拄拐,右手抱个灰突突的陶罐。罐子里,有大片叶子正在燃烧。那叶也不知什么品种,冒烟同时却还保持着翠绿本色。
草棚外,不时有盘坐的健壮族人倒下化为飞灰。灰烬中,有缕缕残魂幽幽升起,径向草棚飘飞。直投入那灰突突的陶罐内,就此魂飞魄散、形神俱灭。随着人魂飞入,本已灰败的绿叶复又翠绿依旧。
就在“九黎”族人前仆后继、甘为“蚊香”的时候,遥远的不知几多远的“福地”中,纨绔大神“海洋”正和绿植黑瞳于广袤“花园”内嬉笑追逐。
“呀!少夫人来啦,大家快跑……”
一声人耳不可闻的惊呼过后,大片奇花异草慌做了一团。
有的修炼有成,将茎叶往地下一缩,就此躲了。有的修为更强,距化为人形也就差那临门一脚的,纷纷扭动根须,于土壤中遁走躲避。
只苦了那些空蓄灵力,灵智刚开的幼小灵草。它们无从躲闪,只能苦苦哀求:“少夫人足下容情,且留小的一命!”
黑瞳脚下生风,只捡空处落莲,真的一片嫩叶都不踩。红唇发出动人心魄的咯咯笑声,间或小声呢喃:“见谅见谅,让让让让呵……”
袅袅婷婷的绰约之后,紧跟着轻摇折扇的公子:“娘子,一下,就亲一下嘛。老夫老妻了都,嘴一个呗,跑那么快干嘛……”
黑瞳小心避让着遍地的地宝灵草,一边不紧不慢的不让追上,端的是似拒还迎、狂撒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