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放出一只白纸鹤,翩然定在空中翅膀一点一点,已经见识过青岩纸鹤传话的扈轻并没表现的太惊讶。
婆子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下拉了拉:“往后你都这个时候来,纸鹤会带着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乱跑。”她阴恻恻扯出个笑容:“乱跑会死的。这里可不是你们凡人地界,没有官府给你撑腰。”
扈轻好脾气的笑笑:“多谢提醒。”
不要跟无关紧要的人置气,这是她在末世学来的宝贵经验。
那婆子哼了声,转身走了。
扈轻望了眼,面上笑微微心里却是皱眉,她没法参照常理去猜修真之人的年纪,可那婆子眼神浑浊总觉得没有修真之人的仙气呢。
她摇摇头,追着纸鹤踏上去往碧连天的路径。
现在的她对修真界仍是不了解,以后她再见到这种人就能一眼看出这是修行不得进元寿将尽的表象。
修真之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最根本便是灵根的区别。有扈暖这样优异天灵根被宗门珍视的,也有灵根驳杂宗门不收修行艰难的。普通永远比优异多的多。
这婆子就是灵根低劣难进益的,不然不会在这种地方捞个看后门的差事,如今大限将至,她心头烦恼又恐慌,对着别人不敢发泄,对个凡人却是敢瞪眼的。凡人,蝼蚁尔,本来存着这新来的送花工敢不敬她正好教训教训出邪火的心思,谁知这丑陋妇人却是呆傻得很,算了算了,她珍贵的时间干嘛浪费在区区凡妇身上,不如赶紧去闭关,说不得一个感悟就可延寿百年。
扈轻跟着纸鹤,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她一路谨慎,暗暗记下路线,只觉四周围静得似夜晚,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倒也不足为奇,最后纸鹤停在一片茫茫水边,碧绿荷叶间有楼台立在其中。
扈轻脸现迷茫,这水望去远远的边,如野湖一样,而昨日里自己跟着花老板来见的水却不是这里,侬花阁究竟有多大?
纸鹤定在空中不动,扈轻来不及多想,见那白日闭门的水边木楼前一左一右两盆九品梅开着欲谢,上前换过新梅,将旧梅抱在腰间,纸鹤已经向原路飞去。
扈轻出了侬花阁,将两盆九品梅放到空出来的位置,想了想,似乎修真之人最讨厌修炼的时候被打扰,左右花老板交待在前,她麻利的下班了。
走出百米,她脚步一顿,看向旁边另一条向前的路,临时改了方向。数着步数估摸时间,用了半个多小时,绕着侬花阁走了一圈。
心里暗惊,里头绝对比外头看上去的大,是阵法迷踪还是修仙小说里写的别有洞天?
摇摇头,自己还是见识太少,周围住着的又都是凡人,很多人连界河都不敢踏过一步,自己能向谁打听?想来以后时间长了肯定了解的多。
扈轻回了家,才到中午,正巧隔壁妇人出来。妇人见到她托托头上翠绿簪子,鼻孔朝天哼了声。
扈轻当看不见的进自己家,也是无语,莫名其妙就成了邻居的攀比对象呢。
她倒是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里听过些讯息。说起来,这里的凡人几乎都是来养老的,也就是说,全是啃小族。背后没依仗的不会到这里来,而有依仗的,家里修士手指缝里漏点就足够养活他们。
所以这些人平日里最大的消遣就是围一圈说话,攀比。
每次出去倒垃圾或者买东西,扈轻都能听一路的八卦。
亲耳听这位邻居跟别人炫耀。她儿子,是朝华宗的弟子,她是跟着她儿子来的,据她自己说,以前男人对她和儿子不好,然后儿子测出有灵根,狠狠打了男人的脸。
这就是她主要炫耀的点之一,用极尽丰富的词汇形容男人的后悔和哭求,洋洋得意于自己甩了他。
另一个炫耀的点便是儿子孝顺了。
所以,扈轻真心疑惑她跟自己攀比的点在哪里?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啊。
扈轻点灶,下了一把面条。
香气传到隔壁,妇人眼珠子都发绿了,骂一句穷酸。没办法,她也想吃,奈何自己厨艺实在是糟,更奈何隔壁小寡妇不识相不知道来巴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