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来后，她察觉到了战时晏微微惊愕的眼眸，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又多反常。

以往，她都是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就抱着他精瘦的腰身，伏在他胸口或者倚在他尖头的。

“意宝儿？”

他的眸光很黯，对他熟悉如顾清意，很简单的就能读出他此刻在挣扎着一些念头，她有些慌张的别开眼，动了动唇：

“抱歉，我……我知道黎乔是故意来给我添堵，可是我……”

没办法不去不在乎。

战时晏看着她黯然失色的小脸，眸光黯然。

他希望她的脸上不会再有这样失落的表情，他希望她永远都是笑着的。

可是，黎乔今天的话提醒了他。

或许，有些事，是时候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了，他重新捉住了她柔嫩的小手，却发觉她的手异常冰凉，他的心微微疼了一下，掀了掀薄唇说道：

“意宝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清意这一次没有再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攥着，喉间微微发涩：“……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战时晏深深的看着她特意别过去不跟自己对视的侧颜：“意园。”

顾清意心头咯噔了一下，意园是她的农庄，在今天这么敏感的时候去意园，她忍不住多想：“去那儿做什么？”

“那儿，有你跟你的青梅竹马的回忆。”

如果顾清意此时转过脸来，一定会发现战时晏此刻的双眸中闪耀着星光。

可是她没有，因为战时晏说道这句话，让她再一次失神了。

就因为黎乔提起来他的白月光，自己介意了，所以他也打算提醒自己，她顾清意也有过曾经？

“我已经忘了。”

她已经忘的彻底干净，甚至，用战太太的身份说服了霍晋枫以后只做朋友，他还要怎样？自己的第一次是他的，这……不够说明一切吗?

战时晏知道今天黎乔那个问题刺激到她了，当时他没有选择拒答，更加没有选择说谎，因为完全没那个必要：

“青梅竹马，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无法磨灭的过往，意宝儿……”

顾清意心里生出几分怒意来，这算什么？

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走出来而已，只要过个一两天，这些负面情绪就会被自己抛开，他为什么就要迫不及待的提醒自己关于青梅竹马这件事两人之间是公平的？

“我说了，我已经忘了，司机，回家。”

她的反应是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司机不敢不回答：“……是，是，知道了，少奶奶。”

战时晏看着她挂着薄怒的模样，喉结滚了滚，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意宝儿，你真的不想知道？”

“知道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战时晏，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你现在爱的是我，是我一个，是现在你眼前的这个顾清意。”

顾清意转过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着。

只是可惜，此刻战时晏的眸中已经没了先前的流光溢彩，而是多了一抹深思。

她失忆前后的差别曾经也一度让他怀疑曾经年少时的相处是不是一场梦，她是不是害怕知道记忆后，自己爱的还是以前的她？

司机从后视镜里朝他询问，战时晏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点了下头，司机这才安心的将车往战园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