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婶摇了摇头:
“不知道,姑爷没说,但是我们后来打听到,那些战家的旁支全都死干净了,就连嫡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不见了人,战家老爷子被刺激的一病不起,战家家主的位置被战家的嫡孙接手了。”
顾清意知道,幕后凶手一定隐藏的很深,而战时晏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意放过一人,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温柔醇和的,即便有时候她弄的他不悦,战时晏的眼底也溢着宠溺和纵容,她从不知道他也曾狠绝如斯。
失忆之前,她一定是怪他的吧,哪怕他为她双手沾满血腥,她也无法代替死无全尸的母亲原谅他。
“您很痛苦,躲到了意园,那一晚雨很大,我们没料到那么大的雨您还跑出去了,就在那颗树下坐了一夜,然后就发高烧。
大夫说,高烧并不足以导致您失忆。
您失忆的原因,是因为您学过的心理学,您自己选择在潜意识里删除了有关姑爷的记忆。”
顾清意整个人无助的蹲了下去,头上像是悬挂着一把铁锤,随着夏婶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大小姐,您没事吧,这些话原本我不该说的,先生和姑爷选择不告诉您,一定也是为了不想让您痛苦,您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一定告诉老婆子,可千万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夏婶非常担心三年前的画面再次重演,顾清意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觉得冷,可是身边却没有那个男人温暖的怀抱:
“我没事,夏婶,我想一个人静静。”
夏婶很不情愿的离开了果园,顾清意才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湿湿的,明显是在哭。
她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朝河岸边走去。
每一步,她都走的痛苦万分,可是哪怕头再疼,她也坚定不移的朝那棵大树走着。
夏叔说,这棵大树,是她和战时晏定情的地方。
夏婶说,这棵大树,是她决定忘掉战时晏的地方。
她身形晃了晃,伸出了手匆忙扶住了粗大的枝干。
河边上风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凉。
粗砺的树皮割着她的指尖,一不小心就在她柔嫩的指腹上割了一道口子,猩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顾清意完全没感觉到疼,她缓缓转到了树的另一边,抬起了下巴。
树干上,依稀还可以看清曾经刻下的名字,两人的名字一定是紧紧挨在一起的吧,可是如今,她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块深深的刀痕,杂乱的将刻着字的地方通通盖住了,透过横一道竖一道的印记,似乎能看到她当时内心有多痛苦。
是她选择忘掉他的,她选择不要他了,包括回忆……
这个认知,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朝地上软去。
一直没有离开的夏婶吓的急忙跑了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
顾清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她做了一个阬长又刻骨的梦。
梦里,她一下子是无忧无虑的女孩,一下子又梦到母亲死在了血泊中。
前一刻她还在冲战时晏撒娇,甜甜的喊晏哥哥,可是后一秒,她就在歇斯底里的大叫他的姓名。
男人对她的好和母亲临死前对她的笑交织在了一起,她痛苦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
“不……”
“大小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