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在寺庙中生活,本身又是出身大族,难免会让他犯起不食肉糜的低级错误。
“贫僧回去后,也会在寺庙中推行佛子的百丈清规。”
僧我和尚慎重地朝裴妙德一礼,认认真真地保证道。
“师兄有这份心思,已经是我空门大幸。”
裴妙德对僧我和尚的感觉一直不差,这是个知错就改的,也是个有大气魄,大毅力的高僧。
解开误会,裴妙德将三人请到殿中。
各自跌坐,毫无保留地交流起佛法,裴妙德自幼便饱览佛经,开口便口若悬河,每每发言则发人深省,令迦文叶毗末难卢两人叹服不已。
僧我和尚的一些精妙佛论,也是让裴妙德大开眼界。
毕竟是活了近百年的老僧,对方对于佛法的钻研丝毫不在裴妙德之下。
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忘年交。
子时将近,宫中灯火通明,等四人反应过来,夜色已深。
“宫中不许外男留宿,届时便让人领三位去本宫师弟的寺中歇息,几位走了一日想必饥肠辘辘,不如在宫中用过膳,再离去吧。”
见天色不早了,裴妙德也不方便做挽留。
毕竟宫中女卷颇多,若是留外男在宫中,怕是传出去会影响不好。
毕竟这段时间,国人对僧众的感官可不算好。
大摩和尚的众善寺就在望京西北角,乃是裴妙德以工代赈建造起来的,建成后以众善为民,也是寓意象征这座寺的来历。
数十年过去了,大摩和尚也不负众望地成为一代高僧。
三人自是无妨。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迦文叶和毗末难卢已经有转变为裴妙德狂热信徒的趋势,对于他的佛子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那般狂热模样,恐怕裴妙德告诉他们死后会登极乐世界,两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自尽。
裴妙德都有些害怕。
膳食很快就端上来,僧我和尚一看,脸上难得露出微笑。
佛子果然是个言行合一的。
只见端上来的几盘小菜样式虽细致,可却都是些豆腐青菜之类的素食,数量刚好够三个人吃,滋味澹雅也并未弄成肉食的模样。
用裴妙德的话来说,自己父母俱在,独子也未成人,尚不能出家修行。
可是即便在深宫中,他也可以通过茹素,蓄养怜悯之心,若是把素食做成肉的样子,岂不是和他的本意相悖了。
僧我看来,这便是裴妙德对百丈清规的践行。
三人以蜜水代替酒,一众主宾俱欢。
茶过三巡,三人在秦昉的护送下来到众善寺,各自回到房中正打算要休息。
僧我和尚看着自己厢房中早已等候在那的一道人影,不由笑道。
“贫僧还以为殿下要等到什么时候,看样子殿下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吧。”
“没有错,本宫也未想到普天之下,居然还有除了本宫之外的第二个修士,你说呢僧我师兄。”
油灯映照下裴妙德一张脸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