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挡下了张伊砸过来的马桶塞子的小女孩，和段郡看到的照片里的小女孩九分相像。

和最后一张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她有长大，但是，她的长大，只停留到了四年前的年龄。

准确来说，应该是，变成了蟒蛇之后，她就停止生长了。

她的人身，就停止生长了。

许是当时情急，张云柔突破了所有的禁锢，来到了段郡的面前，为他挡下了一切伤害。

“姐姐，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即便我看到了程旭元的尸体，即便我看到了他被那些冰冷刺骨的钉子钉在了墙壁之中，我也不恨你。即便你把我永远变成了你的蟒蛇，即便你把我当做你的武器使，即便你从来不尊重我的想法，我也不恨你，不怪你。”

张云柔将张伊的马桶塞子丢到了一旁。

她颇为真诚的看着张伊，“因为我爱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恨你的，姐姐。”

“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同样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张云柔抿了抿唇，说道：“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只做你的工具，我想做你的妹妹……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哈……自打被变成蟒蛇之后，实不相瞒，我还觉得十分痛快呢，是姐姐你释放出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邪恶的想法，我还该谢谢姐姐才是。不过，以前，我是可以蟒蛇和人相切换的……说来，程旭元送你礼物的时候，还问了我，我说你喜欢蛇，他才送了你一条蛇。只可惜，那条蛇，最后也进了我的肚子里。”

“后来，我永远被你变成了蟒蛇，没有办法变回人类，我也是不怪你的。我喜欢那样的感觉。虽然我是一条蛇，但是，我可以每天都跟着姐姐，永远陪伴着姐姐……是姐姐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我做什么要恨姐姐呢。”

“我会和程旭元在一起，是因为他猛烈的追求，但也是因为……我喜欢他。从小到大，我们姐妹俩一直都亲密无间，我们有许多的喜好都是相同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喜欢的男人的类型，也是相同的。如果程旭元不在暗中追求我，或许我能忍得住我内心的冲动。但是，他没有管得住他自己，我也没有管得住我自己。”

“我知道这样，对于姐姐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我知错还犯错，惹恼了姐姐，姐姐惩罚我，也是应该的。但，姐姐，我这么久以来，也只有这一个诉求罢了，我只是想看程旭元一眼……就一眼，放下我所有的意难平和执念。仅此而已。”

“你不懂我，你担心我是放不下他。但……并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放不下他，我是放不下你……我是在旅馆里闻到了他的味道，我怕你金屋藏娇，怕你执迷不悟……我只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我才能放心的下。”

“姐姐，我在乎的人，是你。”

张云柔诚恳的说着，缓缓的走上前，朝着张伊伸出了双臂。

不过，她比张伊小太多，身高也小太多了，此时此刻，她的情深义重，叫人看了去，却觉得有些……笨拙。

但，即便笨拙，也是她笨拙的爱意。

至少是真挚的。

“一直以来，我在乎的人，都只有你。”

张云柔的一字一顿，都极为诚恳。

半晌，张伊直接走上前来，拥抱住了张云柔。

紧紧的拥抱。

“姐姐错了……柔柔，姐姐错了。”

张伊哭了。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浸湿了张云柔的衣服。

张云柔能感受到张伊的眼泪。

“姐姐错了，姐姐错的太多了……柔柔，我以后……我以后不会再限制你了，你想做人就做人，不想做人就做蛇……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你，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姐姐，我不怪你。”

张云柔踮着脚，笨拙的抱着张伊，“姐姐，我爱你。”

机械性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