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大鱼都跑光了,这一趟差事可就白干了。
别说是敲竹杠了,怕是连少尹大人给的赏钱都得吐出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吃进去的怎么能吐出来呢,他们也是要脸的啊!
“再等等,再等等。”何登楼的神情越发的严肃了,一点轻松的笑模样都没有。
他一直在仓皇逃窜的人群中寻找那个土豆一样的背影,找了这半晌却无果,他脸都青了。
“捕头,正门的火熄了。”前门处蹲守的捕快绕道后门巷子口,低声对何登楼回禀。
何登楼轻“哦”了一声:“有人从前门出来吗?”
捕快摇头:“没有,前门的火大。”
何登楼点了下头:“你们四个人,两个把外头的痕迹清理了,两个守在前门,只要有人出来,立刻拿下!”
捕快应了声是,转身走进黑暗里。
何登楼环顾了下四周,挥了挥手:“进楼,搜!”
木楼外的熊熊烈焰已经熄灭了,只余下满地残灰,踩的全是凌乱足印。
鬼市不分昼夜,不见日月。
楼内灯火通明,萧索的光穿过窗,洒落下来。
浓烟卷着灰烬漂浮在半空,大半木楼若隐若现。
散落在地上的火星闪着零星红光,间或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噼啪声。
一串压得极低的脚步声窸窣响过窄巷,极快的冲进破旧的摇摇欲坠的木楼中。
“捕头,没有人!”
“捕头,没有发现东西!”
“捕头!这有个地窖!”
何登楼跳起来,重重拍了下那人的脑袋:“叫什么叫,你一叫,地窖里的东西就自己跳出来了?”
“少尹大人,何捕头他们已经进去了。”毛勇劭猫着腰退回到正对着絮果楼正门的窄巷,压低了声音道。
冷临江的手搭在腰际,双眼中精光闪动:“可抓到人了?”
毛勇劭摇头:“并未,楼里空了,何捕头带人正在搜查。”
冷临江心头一跳,死死盯着正门,两个捕快隐在门口,他微微松了口气,看着毛勇劭和宋礼新道:“警醒着些,谨防有人从正门逃脱。”
正门外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了,紧闭的两扇门上留下了烟熏火燎后的黑色痕迹。
门前的引火之物全部清理干净,地面上残余一片片深深浅浅的灰烬。
“哥,楼里头都空了,咱们还守着正门干什么?”靠在左边的年轻捕快不解的低声问道。
靠在右边的年长捕快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怎么,让你白拿俸禄,你是高兴了,大人们该不高兴了。”
年轻捕快嘿嘿干笑两声,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
左右两边突然同时响起“噗噗”两声轻响,声音发闷,听不出是个什么动静。
就在这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守在门口的两个捕快突然捂住了脖颈,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额角青筋爆裂,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两个捕快狠狠的抽搐了两下,便身子僵直的靠在了墙壁上。
乌紫的血,无声无息的从指缝中漫出来,洒落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也没有弄出大的动静,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正门无声无息的拉开一道门缝,从里头依次闪出几个人影。
“馥大师,这边。”走在最前头的高个子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围,低声道。
馥郁紧随其后,嘴唇抿得紧紧的,唇角下挂,平平无奇的那张脸绷的如临大敌。
一行人走出絮果楼,往左右一看,最前头的高个子男子低声道:“馥大师,走这条道吧,离鬼河近。”
馥郁的目光闪了闪,点头道:“好,今日的事蹊跷的很,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跟在馥郁身后的两个人猫着腰,手上都端着精巧的弓弩,不过巴掌大小,灯火下闪着寒光。
听到这话,左侧的男子万般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地窖里的那些药,没来得及带出去,都得便宜了那些人。”
“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现地窖?看起来不像是寻常打劫的。”右侧的男子目光如炬,一边盯着黑暗,一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