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京兆府的姚参军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瞪着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惊惧异常的低吼一声。
“嘘”,姚杳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按了按,弯唇一笑,漫不经心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盛世子,别来无恙啊。”
这男子正是永宁侯世子盛思渊。
这把声音一传出来,盛思渊吓得脸色骤变:“你,你的声音,怎么,怎么......”
他惊恐至极,话只说了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姚杳喋喋一笑,声音与往常大不相同:“怎么,世子听出来了?”
盛思渊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从震惊中平静下来,深眸如水,脸色沉寂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姚参军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
他刻意加重了“姚参军”三个字,目光如炬的落在姚杳身上,一脸的阴郁疯狂,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倜傥又温润的贵公子模样。
说着,他走向旁边,让开了倒在地上的麻布袋子。
姚杳挑眉,疾步走过去。
她弯腰解开袋口的麻绳,露出里头那人的头脸,看了一眼。
那人张了张嘴,正要尖叫,就被她一个手刀劈在脖颈上,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姚杳对自己的手劲很满意,点了点头,将麻布袋子重新牢牢捆好,扛在肩上,一言不发的往洞窟外头走去。
“诶,”盛思渊迟疑了片刻,叫住姚杳,欲言又止的问了一句:“你,是真的,还是,冒充的?”
姚杳回头,若有所思的盯了盛思渊一眼,阴森的笑了笑:“盛世子的好奇心可有些重啊。”
盛思渊打了个寒颤,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多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犯了忌讳了。
幸好姚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扛着麻布袋子走出了洞窟,他望着她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
姚杳扛着麻布袋子,跳下那块凸出来的山石,带好兜帽,一手提着重新点燃的防水风灯,一手扶着肩头的麻布袋子,看似缓慢,实则飞快的在滂沱雨中行走。
转过一道山梁,山势突然变得平缓,可山林却越来越密,雨水被密密匝匝的叶片枝丫遮挡住了,雨势突然变得小了。
姚杳扛着麻布袋子走进密林,从里头突然窜出来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顶着满头满脑的雨水,手上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哗啦啦作响。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财色留下来!”那人一边舞刀,一边大喝。
姚杳慢慢的把麻布袋子放到泥泞的地上,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冷嘲热讽道:“包骋,请你不要剽窃我的台词和人生理想,好吗!”
包骋“噗嗤”一声,把刀扔到地上,把地上的麻布袋子拖过来扛在肩上,满脸错愕:“原来你的人生理想这么远大呢,失敬,失敬啊!”
姚杳“嘁”了一声,抬眼看着何登楼,一脸笑意。
何登楼走到姚杳跟前,束手而立,后怕不已:“姚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回真是吓死我了。”
姚杳重重的拍了一下何登楼的肩头:“没事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去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何登楼嘿嘿一笑,兴致勃勃道:“我不累,我要去看戏。”
“......”姚杳一脸无语。
韩府别院在风雨中飘摇,门前的两盏灯笼晃动的厉害。
摇曳的灯火照亮门前的方寸青砖。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走进别院。
走到正房门外,姚杳抻了下湿漉漉的衣裳,对包骋道:“人你先送进去,我去洗漱,换身儿衣裳。”
包骋点点头,湿漉漉的衣裳紧紧贴在姚杳的身上,隐隐暴露出了平日里甚少暴露的曲线,这在古人眼中,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不雅之事。
他扛着麻布袋子走进正房,小心的把麻布袋子放在地上,行礼道:“司使大人,少尹大人,人带回来了。”
韩长暮的神情格外凝重,和冷临江对视了一眼,冷声问道:“阿杳呢?”
包骋沉声道:“姚参军要先去洗漱换衣裳。”
听到这话,韩长暮着实愣了一下,看了冷临江一眼,诧异的笑了:“阿杳几时变得这样讲究了?”
冷临江微微挑眉:“久朝,这你就不懂了吧,姑娘嘛,永远是输人不能输架子的。”
包骋一脸的不认可,暗自嘀咕,阿杳应该是既不能输人也不能输架子。
说了几句闲话,韩长暮冷肃的心情终于有了些轻松,垂眸看了眼地上的麻布袋子,蹙眉问道:“是谁?”
包骋摇摇头:“是阿杳自己进去的,卑职还没有打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