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席话,已是表明了薪火魔童坚定的态度。
荆何惜却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即便有七成的胜算,你也不打算对我出手吗?究竟是你认为我有一些可以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法?还是这魔兵锁魂对你而言,诱惑力并没有那么强大?”
薪火魔童笑道:“其实这两个理由,多少都沾了一些。但如果仔细一想,又觉得它们压根靠不上边儿。”
荆何惜不禁道:“你这么一番论调,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你此刻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了。”
薪火魔童笑意更甚:“这正是对付聪明人的不二法门,只要让自己学会故弄玄虚,说话出招都找不到丝毫章法可循。那么就算遇到绝顶聪明的人,也能够有全身而退,甚至给自己增添一些神秘感的机会。”
荆何惜愣了愣,接着竟然也是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咳咳……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谈正经事,想不到居然也会突然开起玩笑……”
薪火魔童道:“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而是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之谈。既然现在我是铁了心要辅佐你,那么我自己学得的经验自然也要无私地分享给你。这样才显得足够有诚意,也足够忠心。”
荆何惜道:“你若要对我展现诚意,我自然欢迎之至,可你若要对我表现忠心,那倒是显得不必要了。”
薪火魔童问道:“为什么不必要?”
荆何惜解释道:“因为你我之间从来都不是上级与属下之间的关系,你也不是我从哪个黑市买下的仆人。所以你无需称我为主公或者君上,亦或者其他的尊称,我也无需以对待下属的方式来与你相处。这种时候,你如果硬要对我表忠心,只会显得突兀,而不显得正常。”
薪火魔童再度笑道:“看来你是下意识地以为,表忠心只能在上级与下属之间进行。虽然这个想法并不能说是错误的,但总归是有些片面的。如此看来,纵然在智谋这方面我远不及你,可在江湖经验这一层面,我并非不能与你相比。”
荆何惜的声音之中突然夹杂了一丝冷意:“你所说的究竟是正经的江湖经验?还是钻研出来的旁门左道?”
薪火魔童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修炼的是旁门左道,就算是人人都认为我身上的某个东西是邪魔歪道,修炼它就等于走上一条不归路,可只要这个法门,这个方式可以被我需要,足以增添我的力量,那我就会义无反顾地修炼它,接触它。在这个时候,谁想要阻拦我,那就绝对不是我的朋友,只会是我的敌人!就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八个字,我也不介意向他们亲自解释一下其中的含义!”
当他说完这句话,荆何惜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周身浮现出了真正的杀意。
并非只有与生俱来的杀意才能够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这种稀有的天赋很少会出现在人的身上,偶尔有那种万众无一的例子,也早早就被专业的杀手组织看上,将这种人训练成为杀手之中的王牌!
那么除了组织派他们执行很有挑战性的任务的情况,这种人很少会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更不必说将自己的秘密大方地展示出来。
偏偏直到现在荆何惜都能够看到薪火魔童脚下所踩着的那对高跷,这自然从侧面印证了后者不像是专业的杀手,距离所谓的王牌二字,相隔的距离那就更远了。
而另一个原因就在于通过后天的磨炼所积攒出来的杀意,对于在江湖中真正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而言,反倒有一种变相的熟悉感与亲切感。
虽然用熟悉感以及亲切感来形容杀意这种东西显得很是古怪,可即便是在仙道盛行的时代,江湖仇杀,以武论道之类的事情仍是屡见不鲜,其中杀意感知更是一个普遍的方式,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若对于杀意没有足够的熟悉感以及亲切感,有怎会有那么多人具备杀意感知的能力呢?
当然,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能力也是很有局限性的。
感知一个东西并不能够代表可以随意接触到它的存在,更不代表你可以轻易地拥有它,掌控它。
所以如果有人在你面前施展这种后天积攒训练而成的杀意时,你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危险,并且催动身体的本能,想要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你腿脚上的速度也是很难跟上大脑的反应速度。
若逃无可逃,退无可退,那便只能硬着头皮与敌人一战!
至于结果孰胜孰负,孰生孰死?就要看你们之间谁的修为以及战斗能力更加强大了。
这无疑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
即便有些存在于现实之中的事情,荆何惜也会有些不想面对,但这一刻他既不想,也不必抗拒这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