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盟手执开山斧,一马当先。
一群黑甲红缨的重骑兵紧随其后,而两位被被护在队伍中央的少年将军,更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
古有孟郊登科,春风得意马蹄疾。
今有荣陶陶连中三元,荣满雪境。
莲花落,在这座城关因荣陶陶而得名。
今天,就在这座城关之中,又要发生一件改变北方雪境的大事件了。巧合的是,这事件同样与荣陶陶有关。
换做旁人被整编龙骧十八骑护送,也许会觉得脸上有光。但此时却是反过来的,十八员悍将因为能护送荣陶陶而感到无比荣幸。
铁一般的纪律之下,前方开路的重骑兵不可能回头张望。
但是护在少年将军身后的龙骑兵们,却是总忍不住看向荣陶陶的右手。
荣陶陶当然是衣衫整齐,穿着雪地迷彩服。
那冰腿与冰足被军裤军靴遮掩,但是那冰手却在袖口出露着,也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对于青山龙骑这些常年厮杀在一线战场的士兵们而言,荣陶陶那晶莹剔透、闪烁着光芒的手掌,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龙骧十八骑只是目前保留下来的人数,而在他们的征战岁月里,结识了太多太多怀揣着壮志的兄弟,也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马革裹尸,大丈夫生当如此。
但体残肢残,落寞退场,无异于是对某类人的内心处以极刑。
暂且不说这些在雪境厮混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战士,单单说荣陶陶这位雪境菜鸟,就听过见过一些因伤残而退伍的人。
比如说他的岳父,再比如说石家姐妹的爷爷。
两位老兵的梦想似乎都与雪境旋涡有关,也都被残酷的现实狠狠给了几刀,最终只能黯然退场,寄希望于雪境后生。
当然了,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这项魂技的出现,并不意味着非得将伤残的将士们统统召回来。
荣陶陶也有理由相信,雪燃军不会那样做。
有人转业,开启新的人生。有人年岁颇高,颐养天年。荣陶陶研发的魂技,自然是可以帮助他们的生活更加便利。
而对于那些郁郁寡欢、痛苦挣扎的生灵,荣陶陶研发的这项魂技,无异于会带给他们新生。
雪花酥与社会寻常假肢还是有质的区别的,施法者可灵活操控肢体,没有丝毫延迟。在浓郁的魂力包裹之下,冰块也不是那么容易碎裂的,即便是冰块碎了,但霜雪骨骼却像魂技雪之魂一般坚固。
唯一的缺点,就是暂时没有触感。
但此项魂技目前只是精英级,等提高品质之后可就说不准了。
而荣陶陶甚至还有一个想法!
待雪花酥升级到殿堂级之后,是否可以把魂槽也模拟出来?
如果一个从大臂处被截断的士兵,手肘关节处原本有魂槽。
那么在殿堂级雪花酥的完美躯体的创造之下,一切的骨骼、血肉、脉络统统与常人无异,那么他肘关节处的魂槽就没有道理不回来!
是的,一定是这样!
荣陶陶心中暗暗想着,也看到了远处的宏伟城墙。
“到啦到啦”荣凌站在践踏雪犀的大脑袋上,手执方天画戟,大声喊着。
“哞”践踏雪犀如坦克一般轰隆奔跑着,声音也是厚重的很,非常给自己的主人面子。
“汰!吾乃,青山军...诶?”荣凌一身的霜雪嗡嗡作响,手中的方天画戟遥指前方。
然而话音未落,它却是被拽的身子一歪,后躺在了践踏雪犀的宽厚背上。
荣凌一手扶了扶雪头盔,一双烛眸忽闪忽闪的,仰头望天,也看到了上方荣陶陶探来的脸。
荣陶陶一手拽着荣凌的披风,开口道:“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友,说话要客气一些。”
“哦。好的,淘淘。”荣凌坐起身来,扔掉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双手,连连摇摆着“你们,好”
荣陶陶:“......”
“噗......”三道窃笑声传来,几乎重合在一起,隐隐化作一道小声。
正因为如此,原本的小声偷笑也更加清晰了。
最前方,李盟扭头看了一眼安家三姐妹,虽然姐妹们戴着全封闭式的漆黑头盔,看不到表情,但是三人动作整齐划一,纷纷低下了头。
践踏雪犀的身侧,高凌薇骑在胡不归上,也是嘴角含笑。
心情极好的她,看着大呼小叫的荣凌,她随手抽出了一杆方天画戟,探到荣凌头顶,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荣凌的头盔。
“大胆!谁敢...唔”荣凌转头望来,看到高凌薇微微挑眉的模样,悄悄咪咪的转过头去。
荣陶陶探前身子,一把捞住了荣凌的披风,再次向后一拽:“坐下。”
荣凌顿时坐了个大屁墩儿,它老老实实坐着,也不敢反抗,一双烛眸忽闪忽闪的,委屈的像个一米九的宝宝......
玩闹间,青山军已经来到了城墙根下。
“莲花落”三个大字印于城门之上,龙飞凤舞、气势雄浑。
这三字可不是瘦金体,它并非出自梅鸿玉之手,而是出自雪燃军总负责人。
“吁”李盟举起右拳,一众人迅速停稳。
黑甲重骑、践踏雪犀的组合,就是青山军的名片,更别提那被围在军中的两名少年将领了。
荣陶陶与高凌薇闯荡出来的赫赫声名,在这北方雪境区域,已然不逊色于各自的长辈了。
没有确认身份的环节,厚重的大门直接开启,而青山军众人却是吓了一跳!
不论是青山龙骑还是高凌薇、荣陶陶,纷纷第一时间下马,腰杆挺直,立正于城门之外,竟没敢进城!
因为这莲花落宽厚的城门之后,一群将领就站在城门内、大道中央。
为首的,正是雪燃军总指挥。
“敬礼!”
李盟一道粗犷的声音过后,青山军20人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隔着近十米宽的厚厚城墙,城内的众将领却并未还礼,因为那为首的何司领没有动。
何司领......并不是故意为之。
他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灼灼注视着荣陶陶敬礼的右手。
阳光下,那晶莹剔透冰手,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这一刻,何总指挥看的是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数十年雪境生涯中,一个又一个伤残离去的身影。
宽厚的城墙,分割出了两方人马。
城门外,年轻的将士肃穆敬礼。
城门内,年迈的将领暗暗失神。
冬阳的照耀下,莲花落城一片寂静,一幅画面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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