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宽,轻轻一笑,道:“姐姐,咱们可是盟友啊,干嘛这样凶巴巴的?只剩下咱们两个,说明咱们赢了啊。当初你来我这里要结盟的时候,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吗?”
汤昭心想:原来尹庄主果然早有盟友,就是这个女王蜂。藏得很深呐。没想到这个盟约居然不是她求上尹庄主,而是庄主主动去求她的。
这可是真正的秘密盟约,不是北宫奇那种临时的儿戏,之前在外人面前一点儿也没看出来。黑寡妇甚至都没告诉汤昭。
本来这是最深层的秘密,要等着最后要发挥大用的,但还没等生效,其他的候选人都七尺卡察没了,直接快进到了有一无二的时候,再说破了就有些翻脸为敌的意思了。
黑寡妇笑道:“你一说盟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信誓旦旦跟我说,你要单刀赴会,一个人也不带,转眼就带了这么一位好俊的小兄弟,可见你没对我遮遮掩掩,大有异心。你是不是还藏着几手,还随时能叫上几十个兄弟上来围攻我呀?”
徐司药跟着笑道:“姐姐太高看我了,哪里叫的来?规矩也不许。再说,有你……”她看了一眼汤昭,“有你在,就算再来一百个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俯首称臣?”
黑寡妇却不许她委婉的表示,直接道:“那你呢?你如今准备怎样?我可要听你一句准话。”
徐司药咬咬牙,道:“我自然是服你的,蛊斗是你赢了。”
黑寡妇浅浅一笑,笑容中多少带点得意,但很快就收起,换成之前毫无真心的客套笑意,道:“你要服我,证明给我看。”
徐司药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按照五毒会一般的规矩,黑寡妇可以直接要她死,或者看似网开一面,但像猫玩耗子一样把她玩死。能够用难题逼着她彻底屈服已然是大发善心。如今且不管黑寡妇是什么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于是她笑道:“请姐姐吩咐。”
黑寡妇不直接吩咐,反而指着那团未熄灭的火焰,道:“米护法,他是不应该出现这里的。”
徐司药不明白她突然转这个弯儿是什么意思,顺着她说道:“是啊,这本是咱们之间的事,外人不该进来的。他插进来简直居心叵测。”
黑寡妇道:“恐怕未必是他自己的意思,他没那么大胆子,后面还有人指使。”
徐司药道:“是……”刚说了一个字,脸色大变。
黑寡妇道:“咱们问问他去。”不顾徐司药脸色发白,看向四周,道:“可惜米护法都烧得干净了,找不到他的凭证。哦,那个斧头还没烧完啊。”
她指了指火焰熄灭,被烧得漆黑长柄大斧,道:“你去捡起来,擦擦干净,应该还能认得出是米护法的斧头,这就是现成的证据了。你提着这把斧头,咱们去找人评评理去了。”
徐司药颤声道:“你疯了?你找谁去?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命呢!”
她万万没想到,黑寡妇竟然直接要找老庄主去,是她赢了区区一场蛊斗就飘得找不着北了吗?惊蛰山庄上下,谁敢碰没死的老庄主啊?
黑寡妇柔声道:“司药,人有几条命呢?”
徐司药抿了抿嘴,道:“一条。”
黑寡妇娇笑道:“是啊,既然是一条命,你不听我的,不也是不要命吗?这一条命只能丢一次,何不先顾眼前呢?乖,把斧头捡起来,照我说的做。”
汤昭看着她步步紧逼,把之前的盟友如粘在蜘蛛网上的虫子一般一点点捆死,脸上犹然是那副娇滴滴的神情,心中有点发麻,就觉得——挺鬼畜的。
不过带着证物去找孟天声,本也是计划的一环,叫上徐司药也很正常。汤昭自不会觉得黑寡妇不能伤害一位五毒会头目“脆弱”的心灵。
相反,他还帮黑寡妇盯着羽司晨。这位看起来没什么城府,万一上头可不好,须防着他铤而走险。
但现在看起来,羽司晨也还算隐忍,没有额外的表示、毕竟都是江湖人了,血性和忍气吞声需要兼具才能活得长久些。
黑寡妇言语催促,徐司药违抗不得,只得将斧子捡起来。她身材矮小,那大斧快比她人还高了。
“嗯,很好。”黑寡妇笑道,“现在,去开门。”
徐司药拖着大斧,来到别院门口,别院门锁着,她也没问黑寡妇,自己准备噼门。
这时,就听有人道:“我也去。”
徐司药回头,却见刚刚只管喘气的岳来持剑走了过来,剑刃上血迹殷然。
黑寡妇道:“岳小哥干嘛去?”
岳来压着嗓子道:“察堂主被那个混蛋杀了,我只报了小小一点仇恨。他背后还有人主使,那个人也是仇敌,我一样要杀了。”
黑寡妇诧异道:“你还挺忠心的。”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至少也多一个炮灰,她自然不反对。
徐司药顺水推舟道:“你来开门?”
岳来道:“你的斧子更适合噼门。”
徐司药呵了一声,高高举起斧子,要往下噼去。
正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大门从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