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擦肩而过,那江八哥毫无表示,危色点头示意,迟明镜也客气的点点头:在这一行人里,她还是对危色印象好些,因为他的言行举止最接近正常人。
眼见两人进了关奴隶们的院子,迟明镜心中好奇,终于还是折返,缀在后面,隔着墙壁也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就听里面那江八道:“这都是少爷的财产,谁许你们私自处置了?啊哈,少爷都到了,你们不等他吩咐,进进出出的,得到少爷允许了么?丧心病狂,这是没日子捞了,急着最后捞一笔么?”
里面那人低声下气说了几句,江八声音又高了一个调子,道:“大总管?大总管比少爷还大么?跟我这儿扯虎皮,你特么吓唬谁呢……”
就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好像是砸了东西,兼有危色劝解之声,最终江八道:“你给我放明白些,这里是谁的?上上下下都是少爷一个人的。再拿什么大总管、二总棍的压派人,叫你知道知道你家八爷的厉害!从今日起,这院子里的人归危色管,你也归他管。老老实实干活便罢,不老实了,打死你难道还有人跟你申冤吗?”
迟明镜听了,有些好笑,心想: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夺权么?是不是糙了些?
不过也是,最高端的斗争往往只需要朴实无华的手段。大少爷名正言顺,如果带的人手实力够,那还不是怎么都行?
不管怎么说,是大少爷夺权也好,狗咬狗黑吃黑也好,若能把这囚笼撬开一条缝儿,迟明镜自然喜闻乐见。
这时江八摔门而出,危色却留下了。迟明镜猜他要回去复命,突然道:“八爷——”
江八回头,有些诧异的看她,道:“不用客气,叫八哥就行。怎么?”
迟明镜道:“他们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是专门把奴隶制作成剑奴的地方,刚刚我看有几个孩子被带走了,你们要不要接管?”
江八道:“还有这事?”说着转身回去,接着把那看奴隶的仆役拉出来,道:“带路,去那制作剑奴的地方。”
那仆役忙求道:“不是小的不去,是规矩上小的不能去那里。按规矩那地方只有一等家奴才能去,小的这种地位哪只脚迈进去就砍哪只脚。”
江八冷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哪辈子的规矩?什么前朝的剑能斩本朝的官啊?你只管去,大少爷的规矩一向是:谁听话谁就有好处,那不听话的别说一等二等,最末等也没有份儿了。”
他逼的凶狠,那仆役只得哆哆嗦嗦的带路。
其实染坊这买卖能有多大,相隔就一个院子。到了院门口,就听得里面有呻吟声传来。
那声音并不大,但不是不痛苦,而是被堵住了嘴,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呜呜咽咽。偏偏外面几人除了那仆役都耳朵极灵,声音钻入耳朵真如针扎的一般,浑身不适。
江八端足了狗仗人势的范儿,上前一抬脚,啪的一声把门踹飞。
就见小院中摆着一个个柜子,俱是杂木薄皮,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棺材。其中一个敞着口,一个大汉正把一个捆住堵住嘴的孩子往柜子里面塞去。
另一个大汉坐在院中板凳上,旁边是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形状各异的材料,脚边瘫坐着两个呆若木鸡涕泪交流的孩子。
见到江八、迟明镜、冯志烈还有那仆役进来,那大汉没反应过来,脱口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江八喝道:“是你祖宗……啊呸,他么的我哪有这么畜生的孙子?我是大少爷派来的!这里归我管了,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说罢先不管和自己喊叫的大汉,先一脚上去,把那往棺材里塞人的大汉踢飞了。
那大汉倒也学过几天武功,有个意识想要抵抗,但身体跟不上,眼睛一花已经被迎面踹上,飞到了旁边一棵树上,倒挂枝头。
这边江八马不停蹄,立刻将另外大汉踹倒。眼见那大汉要摔到桌子上,他一闪眼看到了桌上许多材料,心中一奇,一伸手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抓住,扔到一边,没把满满一桌材料碰散。
这边迟明镜上前,将被塞进一半的女孩儿拉了出来,伸手去取她口中的布。
后面那仆役忙阻止道:“等等,先别取……”
但他说的太晚了,迟明镜已经把布取下,就听孩童尖锐的惨叫声直刺耳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