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云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云殊不置可否的点头,也不知是羡慕还是讽刺,挑眉道,“六十岁的皇帝娶十六岁的宠妃,合情合理嘛!皇太子是嫡子,不是长子,说是养母,其实年纪差不了太多。”
云潇瘪了瘪嘴,不想回话,萧千夜皱眉追问:“十六岁的宠妃无权无势,她是倚赖郭丞相的权势才能抚养皇太子,最后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当了太皇太后,她真的会下手杀了自己的靠山?不合理吧。”
“所以有传闻说太皇太后就是贤亲王的人。”云殊微笑着说出这句让人目瞪口呆的话,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过真假就不知道了,毕竟两派人从十年前皇长孙继位开始就一直在相互泼脏水摸黑对方,贤亲王是个少年英雄,数次率兵击退突厥、契丹两国的进攻可谓战功累累,那十岁的皇长孙懂什么?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罢了,所以遗诏一出来,贤亲王一句话都没说甩头就走了,当真是一点面子也没给郭丞相留啊。”
萧千夜紧握着拳,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黑暗,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云殊满不在意的咧嘴,大笑回道:“我怎么知道,我一直住在漠北,每三年回来祭一次祖,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从三教九流处听说的,是真是假,那只有他们自己人清楚。”
三人同时沉默,皇权之下的关系就像一张复杂蛛网,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局外人几句话能理清头绪的,过了一会云殊才耸耸肩继续说道:“皇长孙继位后,京城内流言越传越凶,两边都在诋毁对方想要拉拢民心,一说遗诏是郭丞相造假,十岁的黄口小儿何德何能掌管天下?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想捧重孙登基稳固地位权势?一说贤亲王功高盖主,刚愎自负毒杀先帝和手足,眼见着京中局势越来越紧张,满朝文武都在忙着站队,大有一触即发天下又要大乱的架势,这时候太皇太后忽然站了出来,她是先帝亲封的皇后,是幼帝的祖母,明面上她的懿旨还是能让臣子俯首的,原本只是缓兵之计罢了,结果一晃十年过去了,两边竟然相安无事真的和平共处了这么久。”
“缓兵之计吗……”萧千夜拖着下腮认真思考这其中的关系,毒杀这种事情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流言就只能是流言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先帝在弥留之际放弃战功累累的儿子,选择年幼懵懂的孙子也确实疑点重重,如此看来十年前的言论风波应该是偏向贤亲王的,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了退步隐忍,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当年的势力比不上更加强大的郭丞相,甚至有可能继续施压会给自身带来难以预料的不测!
太皇太后的做法看着像是在保护少帝权益,实则是更像是在帮贤亲王拖延时间,而且以她的名义发布懿旨,表面上如了丞相的愿让少帝顺利登基继位,暗中则是给了贤亲王辅政的权力发展羽翼,十年……一朝布局十年收网,若是此事不牵扯上魔教和毒 品,他倒是对这位贤亲王刮目相看,根本不想插手别人的内政。
麻烦了,桑奇毕竟只是个驻守敦煌的普通战士,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京城的往事,他原以为勾结魔教的贤亲王是那只虎视眈眈的狼,现在看来,外戚势力当道的郭丞相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云殊看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干脆抓了一块甜点直接塞进了对方嘴里,哈哈大笑:“反正两边都不干净,我的建议就是少管闲事,找到那批转生露,把魔教的余孽一个不剩的铲除就好,剩下的破事让他们自己去争抢吧,天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就是一普通人,当不了救世主,别想那么多,快吃,这东西放久了不好吃的。”
他笑呵呵的捏着糕点转过头和云潇聊了起来,萧千夜甩甩头,这一屋子的甜品他是半口也吃不下了,于是站起来说道:“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乌鸦的据点,在此之前,云大哥,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你说。”云殊挺直后背立刻露出一副靠谱的表情,萧千夜抬手指着云潇,却说出了一句让他完全想不到的话,“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跑,你们两个不要离开这里。”
“什么?”他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萧千夜笑起来,看着已经开始嘟嘴生气的云潇,重复了一遍,“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跑,她说的每个字都不要相信,立字据写保证书也不行。”
“哦……”云殊尴尬的点了头,听见云潇从鼻腔发出一声“哼”,气鼓鼓的往嘴里塞着糕点,没好气的骂道,“我才懒得跟着你,别自作多情!”
“我很快回来。”他也没理会云潇的碎碎念,借着夜色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