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实力在伯仲之间,唯一的差别在性格,帝仲是个强大有余,又总是优柔寡断之人,煌焰则是个杀伐果断,却不屑欺凌弱小之辈,一个向往平静,一个不屈平凡,这样性格的两个人哪怕是并肩走到了巅峰,迟早也会有决裂的那一天。
现在冥王的状态像一座不稳定的危险火山,随时爆发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后果,但对他而言,或许能成为最好的宿主,他已经两次败在天帝之力下,这一次,他要取而代之,自己获得这份浩瀚无穷的神力。
破军从水下浮出,站到了煌焰面前,冥王的眼眸阴冷狠辣,一道光华划开永夜殿,剑光一掠即收,映照出了破军真实的容颜——被谁杀死,复苏之后就会成为那个人的模样,如今站到他眼前的破军,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带着和他相似的冷酷神态,宛如冷月下逼命的杀戮者,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低沉地开口:“大人刚才一直在盯着下届看,何必非要执着于幼子和帝仲大人闹得不欢而散呢?明明还有另一个选择不是吗?”
煌焰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眼神冰冷雪亮:“倒不是我非要执着于她,凤姬被奚辉毁去原身且不是火种真正的传承者,她们看似双子,实则力量悬殊,我若得到云潇,就能得到全新的赤麟剑彻底的烧毁反噬之力,但若只是凤姬,无非就是拖延极限的范围,能一劳永逸的事情,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但大人的伤已经不能拖延了吧?”破军按住他的左手臂,呵呵提醒,“虽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凤姬至少能让您缓和伤痛,或许时间久了,帝仲大人就不喜欢那只小鸟了呢?”
“再过一万年,他也会喜欢那只小鸟。”煌焰甩开他的手,垂首凝视着自己手臂上恐怖翻涌的咒纹,眉目间的杀气毫不掩饰的爆发,不置可否的讽刺,“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让他回忆起了人类时期的感情。”
破军静默地听完了他的话,发出长长的冷笑,冷视着别有用心的提醒,“女人不麻烦,麻烦的是她们身边的男人。”
“那只古代种?”煌焰接话,略一思忖,又摇头,“古代种虽然能获得宿主全部的能力,但是身体和上天界仍有天壤之别,这就是为什么萧千夜永远赢不了帝仲,那只古代种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夜王。”
“我可以帮您。”破军眼神也渐渐锋利起来,最近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找寻散落的修罗骨,一定是察觉到了他的真实身份特意为之,他现在还无法吞噬冥王取而代之,一旦修罗鬼神的秘密暴露被彻底毁去,那么他也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再度重创,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设法阻止,“凤姬衰弱多年,逼死她并非难事,就算远远达不到赤麟剑的强度,能帮您治伤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如直说了吧。”煌焰挑开话题,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微笑,“你希望我们自相残杀,我输了,你大可借机取而代之,我赢了,将来你若有机会吞噬我,也不必再忍受死灰复燃之力带来的反噬剧痛,怎么算你都不会亏,对不对?”
“确实如此。”破军毫不掩饰的承认了,眼里有热切的光变幻不停,“坦白说我对大人很有兴趣,您明明一早就能看穿我的目的,还是放纵的将我养在身边,这样玩火自焚的性格,属实让我着迷。”
“我让魔物着迷了吗?”煌焰哈哈大笑,看着破军,瞳孔映出黑龙的轮廓,“难怪我会和上天界分道扬镳,原来你们才是我的追随者,既然如此,带她来见我。”
他在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破军,将对方眼底那抹狡黠的诡笑一瞬看在了眼里,但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可怖的力量再度凝聚在指尖,犹如华丽的烟火绽放注入了破军的躯体,死灰复燃之力在虚无的体内灼烧,整个永夜殿浮现出一种诡异惨厉的红色,冥王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欢喜,即便在这一刻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因反噬而荡起浓墨的黑色咒纹,仍是稳如磐石的扬起冷酷的笑。
破军低头看着自己的变化,在这份强大的力量下,他短暂的获得了新生,只要微微捏合手指就能感到无边的灵力浩瀚的游走在每一寸血肉里,是他熟悉又恐惧的、源自天帝的特殊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