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情烦躁,萧千夜还是很快恢复过来,不解的问道:“说起来师兄怎么会和你一起回来?他都快成掌门了,昆仑山应该挺忙的吧?”
“人家是挺忙的,不过很担心你们嘛。”萧奕白笑了笑,眼里有感慨的光,“你们从敦煌救下来的那些人现在全在昆仑山呢!若非亲眼所见,我真是不理解那句‘当以慈悲济天下’的训诫,一个双目失明的将军长女,一个干了几年杂役的普通士兵,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贤亲王千金,这么一群人被你们救了之后,敦煌也不留了,长安也不回了,跟着那位唐师姐一起去了昆仑山,但唐师姐自己也是重伤未愈,到头来全是天澈在教了。”
萧千夜顿了顿,好一会才回忆起大哥口中的那些人都是谁,目光柔和的笑起:“天澈本来就心软,老好人一个。”
“你的心也没有多硬吧。”萧奕白淡淡调侃,多有无奈,“上次那架机械凰鸟,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指不定这会已经撞进帝都城了,还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无辜百姓呢。”
萧千夜苦笑,摆手打断他:“别说了,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搅和进去这件烂摊子的了,师兄又不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吧,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萧奕白点点头,回答:“嗯,前段时间中原沿海一带闹了瘟疫,天澈带了几个昆仑弟子过去帮忙,我正好顺路就一起过去看了看,那地方挺穷的,别说看病吃药了,连温饱都成问题,昆仑山再怎么慈悲,米饭粮食和药物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所以我就让他先和我回飞垣,这几年我们手头的物资慢慢丰裕,索性就让丹真宫帮忙调配一些药给他,现在其他人还留在清江郡,只有他过来了。”
“沿海的瘟疫……”萧千夜一惊,脱口,“我们去敦煌之前师兄就提过瘟疫一事,算算时间都大半年了,竟然还在蔓延?”
萧奕白本来没怎么关心中原的事,听弟弟这么说了才有些疑惑的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面,认真回道:“清江郡不大,几个乡镇加起来人口也才一万左右,这半年瘟疫肆虐,当地的官员也曾找过几批大夫前去救援,但始终查不出病因,时间久了人人自危,干脆就封了城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这次要不是昆仑山的弟子出手相助,恐怕真要弹尽粮绝了。”
萧千夜略一思忖,摇头:“中原地域辽阔,表面看着是国泰民安,但朝廷内部党派之争极其严重,沿海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若是地方官员再有意隐瞒,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总之天澈说先送些急需的药材和粮食过去,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叫凌波的师弟?这次就是他留在那里帮忙,那小伙子好像看上了新入门的小师妹,着急想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现呢,哎,别人是有了心上人干活都热情多了,某些人正好相反,官职不想要了,俸禄不想要了,这么年纪轻轻满脑子都在想退休养老算了。”萧奕白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呵呵的伸了个懒腰,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让萧千夜僵硬的转过脸看,又见他使了个眼色催促,“弟妹估计都要跑到秦楼门口了吧,你就在这傻坐着?”新笔趣阁
说着萧奕白就打了个哈欠走回房间,萧千夜这才起身往外城秦楼赶去,刚到大堂就看到天澈和云潇坐在窗边,这几天回家看望明戚夫人的叶卓凡也正好撞在一起,三人像久别重逢的好友开开心心的说着话,一时间竟然有种梦回昆仑之巅的错觉,他在门边呆呆站了几秒才被眼尖的白小茶瞄见一把拽了过去,这丫头显然是早就想找借口凑过来了,这会死死拽着他顺势就坐到了一桌,小心的瞥了一眼叶卓凡,微微红了脸。
云潇想起刚才大哥说的话,轻咳一声暗暗把她往叶卓凡身边挤了挤,白小茶有些害羞的按住云潇,两个女人一句话不说一直默契的使着眼色,顿时气氛就有几分微妙,萧千夜笑而不语的挪开目光,忽然感觉脚下被人踹了一脚,抬头看见云潇眼珠转的飞快,他只能尴尬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没话找话的道:“卓凡,你的事情大哥都跟我提过了,明戚夫人确实要有个人照顾,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有什么其它打算?”
叶卓凡像撞鬼一样看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贯对别人私事只字不谈的萧千夜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云潇也连忙跟着起哄,天澈看看一唱一和的两人,又看看一脸蒙圈的叶卓凡和已经涨红了脸的白小茶,顿时心中就明白了大半,不等他慢条斯理的再倒一杯茶准备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时候,云潇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晃了晃,不嫌事大的补充道:“师兄,你也是。”
天澈一口水差点全吐出来,云潇意犹未尽的转向萧千夜,继续说道:“还有你大哥!”
这个话题比豺狼虎豹更让人头皮发麻,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一桌子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打破僵局,云潇奇怪的盯着三人,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趁热打铁的时候,花魁秦姿忽然从背后绕了过来乐呵呵的按住了她的手腕,一边给三人解围,一边将两个女人全部拉起来往楼上走,眨着眼睛神秘兮兮的道:“别和他们这群木头脑袋对牛弹琴了,今天阿莹也在呢,快跟我上楼,我们姐妹几个好好聚一聚。”
云潇虽然有些不甘心,听见阿莹的名字还是开开心心就走了,三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相互对望了一眼哑然失笑,叶卓凡以茶代酒敬了一杯给萧千夜,挖苦:“你这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怎么能帮着阿潇来套我们的话呢?”
萧千夜被他逗笑,连忙摆手解释:“她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敢帮你们说话,直接一脚就踹过来了。”
叶卓凡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三楼,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又不是没踹过你,上次在小秦楼她不也当着大家伙的面一脚把你从三楼踢下来了吗?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