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欲晚,万罗殿的宴会也终于拉开帷幕,伴随着灵术点燃起万千彩灯,举目之下尽是一片辉煌璀璨,云潇是在左侧三军的会场上,从她的角度能完美的观赏到舞台上的演出,或许是久经磨难的国家终于从悲痛和困难中走了出来,这次的年宴镜阁明显是下了血本,不仅整个广场点缀的极为奢侈,连请来的舞姬戏子也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很快酒水和菜肴陆续呈上,宾客面圣结束开始入席。
云潇心神不宁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晃晃的灯火让视线有些模糊,她揉着眼睛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安,下意识的转向身边的萧奕白小声问道:“大哥,千夜怎么还不过来?”
萧奕白看似平静,实则早就捏出了一手冷汗,但是听见她开口还是立刻扬起微笑,镇定自若的解释:“他是军阁之主嘛,肯定要晚一点。”
云潇转着手里的茶水,自言自语的嘀咕:“他不会又被明溪为难了吧?”
萧奕白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凑进一步将食指放在唇心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小声提醒:“可不能当众直呼皇帝的名讳呀,他们两个本来关系就不好,真有可能是一言不合吵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大过年的再怎么吵也不能真的翻脸,肯定很快就回来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听说秦楼专门为这次的年宴准备了合奏舞蹈,一会连皇后娘娘都要登台呢。”
“嘘……”这下轮到云潇冲他连使眼色,“皇后娘娘是易容登台的,你可不能说漏了嘴!”
两人谈话之间,军阁的众将领也纷纷入席就坐,虽说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但周围的人多起来之后云潇还是难免有几分紧张,就在此时天边突然闪现出一道明媚的电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好奇的眺望过去,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是一连串的烟花在帝都城的上空炸响,顿时五颜六色的烟火照亮了夜幕,锣鼓和炮仗也愈发响亮。
云潇奇怪的盯着烟花,总觉得在这片绚烂之下似乎隐藏了另一种光芒,还是萧奕白赶紧戳了戳她扯开话题:“快看,秦楼准备的《广陵散》要开始了,每年都是由她们开幕,秦姑娘真不愧花魁之名。”
云潇虽然是被萧奕白的话吸引转过了脸,但目光显然已经被什么事情分了心而略显游离。
万罗殿歌舞升平,酒气微醺的会场充斥着欢庆的笑声,而同一时间,高空的搏斗也伴随着古尘砍断最后一只恶灵而结束,帝仲疲惫的闭眼深呼吸,然后才扭头望向身边捂着胸膛剧烈喘息的萧千夜,担心的问道:“伤哪了?”
“一点皮肉伤……没事。”萧千夜暗自咽回一口血沫,脑子一片轰鸣让视线也瞬间出现重影,帝仲一把搀扶着他直接光化而下回到天征府,认真叮嘱,“这次的恶灵是相互吞噬之后的凝聚体,看着数量只有几千只,每一只都更加阴厉狠毒,你不要以为只是皮肉伤,它们的爪牙里带着破军的魔气和煌焰的力量,稍有不慎会出问题的。”
他靠在窗边,冷风让精神微微一提,立刻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人,追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和破军打起来了?”
帝仲神色一敛,冷笑:“祈圣天坑一事了结之后,我自然是要好好‘关心’一下破军的状况,于是我回了一趟上天界,上次他们打伤凤姬,从她身体里强行剥离了半身的凤骨,煌焰借着这份力量缓和了自身的反噬之力,如今正在间隙之术里休息,破军本是在外守候,见到我来了恼羞成怒的就动了手,哼,想来是修罗鬼神被杀戳到了痛处,否则以他的个性,不至于这么失态。”
帝仲的眼眸锋芒雪亮,带着凛冽的杀意让异瞳更显霸道:“他自然知道在上天界的领域和我动手是不明智的,极昼、极夜和黄昏之海会让我获得源源不断的神力支援,神裂之术永远不会涣散,所以他立刻识趣的就想往飞垣过来,毕竟柿子也要捡软的捏,我虽然对飞垣没什么感情,但这是你的国家,潇儿也在这里,他赌我一定不会冷眼旁观,所以我们才会在飞垣上空打起来,我已经用神力凝聚屏障尽可能的将影响降至最低,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