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2小队在快速撤离,三架直升机已经降落在那里待命。冒着旋翼卷起的大风,大家在分组登机。林锐爬上了机舱,几乎像是一只沉重的麻袋一样倒在机舱里。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酸痛发胀。
疯马把他扶起来,沉声道,“嗨,瑞克,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这么问?”林锐一阵苦笑。
“因为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吓人,苍白得差点让我以为你是个白人。”疯马摇头笑着道,“简直像是个敷了一脸的美白面膜小妞。”
“滚你的蛋。”林锐摇着头,“有吃的么?我大概两天没吃东西了。”
“只有这个了。”疯马递给他一支巧克力棒,“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在沃尔曼那里吃的是什么伙食,全是食品罐头,那种密封在铁皮罐子里,带着铁皮味道的豆子,简直连猪都不会吃。”
“行了。”林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转身道,“精算师呢?这货在哪里?”
“应该在另一架直升机上。因为那架直升机原来的驾驶员挂了,在降落的时候,几颗子弹打中了这个倒霉的伙计。我把他抬下来的时候,他的尸体还是热的。”疯马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精算师在驾驶那架直升机。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跟他说么?”
“算了。”林锐摇摇头,“我只想问问伤亡情况。不过现在……还是回去再说吧。”他看了一眼直升机舱后面躺着的几具尸体,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透不过气来。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是面对这些战友的尸体时,他依然会惶恐而不安,甚至有种愧疚感。
疯马似乎也明白他的这种心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因为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他们的直升机也多处受创,机舱壁上都有弹孔,勉强还能飞而已。这种俄国佬淘汰下来的直升机本身就是粗重笨拙,但是很皮实耐用的。只是直升机的噪音比平时更大,颤抖比得简直像是一辆破拖拉机奔跑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天知道会不会随时坠毁。
但林锐甚至没有一丝担心的余地,他太疲惫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疯马把自己的通讯耳机递给林锐,“是精算师,他要跟你通话。”
林锐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通讯耳机,“我是林锐……”
“老大,我得说,我们这次行动虽然干成了。但是目前面临的情况依然很严重。主要是沃尔曼那里,他们没能固守住城郊沿线,前沿部队伤亡惨重,他们现在已经被迫后撤了。”将岸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林锐点点头,“现在他们情况怎么样?”
“我刚和他们联系过了,沃尔曼和他的部队已经后撤到了纳尔伊城区的西南侧,构筑了几条防线。如果不是刚才我们的袭击成功吸引了一部分秘社的武装,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在苦战。不过,这次我们干得很漂亮,让他们多少有了喘息的时间。目前他们正在紧急构筑防线。”将岸低声道。
“我们是要赶过去,和他汇合么?”林锐低声道。
“是的老大,我们正在向着他的位置靠拢。”将岸回答道。“不过我们到达之后很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又要陷入恶战。因为秘社的奇袭小队应该快抵达纳尔伊城北部了,预计他们将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到达。人数在八百人左右,加上河滩沿线的秘社武装,其兵力总数甚至超过千人。”
“该死。”林锐一阵无奈,低声道,“沃尔曼还能坚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