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以来,阿列克费洛维奇先生一直都有些焦躁不安,最近几天的脾气尤其大。其实也不怪他,换了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会是一样。没有人会在得知自己成为刺杀目标之后,还能一切如常。
他挥挥手,让身边的助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转头看着坐在房间里的白手套怀特。“你真的认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而且正在准备对付我?”
“别小看俄罗斯情报部门。”白手套怀特点点头。
“我从来不小看他们,因为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们。”阿列克费洛维奇摇头道。“非常了解。但我奇怪的是,既然他们这么厉害,你又是怎么得到他们要除掉我的消息的?”
“也别小看我们。”白手套笑了笑。“我们在很多关键部门都有自己的人。”
阿列克费洛维奇冷笑了一声,“你好像很自信。”
“是的。阿列克费洛维奇先生,你或许曾是克格勃特工,但已经时过境迁了。看看你这里,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万寿菊,黑胶唱片播放着古典音乐。现在谁还玩插花。谁还听这种音乐。先生,你在岛上太久,和外面完全脱节了。”白手套低下头嘲讽道。
“但我依然是秘社之中最能赚钱的人之一。我必须提醒你,是我让组织的资产在十年内翻了无数倍。而且我依然控制着俄罗斯庞大的地下经济。”阿列克费洛维奇冷冷地道。
“不必提醒,我们都深知这一点。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白手套怀特叹了一口气。“但你也别忘了,大公已经要求将整个组织的重心转向非洲。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
阿列克费洛维奇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但这需要时间。这么多年的经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撤出。而且我不想做得太绝,真要我领头掀起一场经济危机,趁势大举狙击卢布,导致俄罗斯经济崩盘,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大公才要我来肯定这一点。”白手套耸耸肩。
“肯定什么?”
“你的忠诚,你是否依然忠诚于组织的理想。还是这么多年当个富家翁,已经让你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了?”白手套怀特冷冷地道。他语气尖刻,一点儿礼貌也没有,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我当然忠诚与此。”阿列克费洛维奇开口道,“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
可白手套怀特打断道:“然而你并没有彻底执行大公的命令。”
一阵冷冰冰的沉默。
“我不想再谈了,我为组织服务这么多年。现在要我放弃一切,而我连大公是谁都没有见过。这简直有些可笑”阿列克费洛维奇冷笑道。
“那就遗憾了。恕我直言,在我看来,你已经不再忠诚了。你明白,不再忠诚,就得死。”白手套站在窗户前,阴郁地凝视着外边的月光和远处的大海。
这种侮辱使阿列克费洛维奇的双耳发烧,处境尴尬,他们之间的情形令人感到可怕的羞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忧虑和烦恼加剧。他陷入了困境,干脆闭口不语。他开始支支吾吾,手心都出汗了。他的房间里散发着万寿菊的芳香,音乐还在放着,但他觉得自己正在跌入某个深渊。
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是冷冷瞪视着白手套怀特。这里是他的地盘,凭白手套怀特一己之力,还翻不了天。他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把白手套围了起来。
“把怀特先生回住处,明天安排他离开。”阿列克费洛维奇对自己的保镖们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