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摆。两只鸟儿停留在枯枝上梳理一下身上的羽毛又飞走。天上的乌云变幻着形状和颜色,有的变成白色有的变成黑色。
夕阳把一天中最后的阳光留给天边的云,一朵朵云开始燃烧,通红的火焰和青烟烤红半个天空。
云彩被烧成灰烬然后在风中消失,整个天空也随之变得昏暗,西南方的天空一颗星越来越明亮,离它不远处的月牙都被耀上一层白光。
日升月落,时间一天天过去,窗外那棵树上再也没来过小鸟,树枝在夜晚轻声哭泣,有时白天都能听到它的哽咽声。
云星坐在病床旁盯着枯树发呆,她盯着这棵树已有半个月,白天看晚上瞅,吴道也像这棵枯树一样,自从叶儿凋零再也没焕发过生机。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她的思路,她扭头看向门口,声音有点儿沙哑地问道:“谁!”
“我!”门外响起张琦的声音。
云星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锁看着门外的张琦和马欣蕊:“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坐在轮椅上的张琦看向病床上的吴道:“他怎么样?还没醒吗?”
云星走回病床:“没啥变化,还是那样!”
马欣蕊看着她:“星姐,你得好好休息,你最近比之前憔悴好多,可别等吴大哥醒了你倒下了!”
云星微笑看向她:“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
“好屁,赶紧去睡觉!”张琦瞪着她。
“就是,我俩照看就行,你睡吧!”马欣蕊跟着劝。
云星掩嘴打个哈欠:“行,那我就睡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喊我!”说着起身躺在另一张病床上。
“知道啦,赶紧睡吧!”张琦催促她。
“嗯!”云星答应着闭上眼睛。
一轮太阳炙烤着大地,一条土路上行走着一个人,此人垂着双臂摇摇晃晃,时不时抬头踅摸别处。
吴道面色蜡黄、嘴唇干裂,乱糟糟的头发上挂着尘土,他已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但感觉告诉他必须走,而且还要走到尽头。
路两旁栽种着榆树,树叶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不见飞鸟听不见虫鸣,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他走到路边踮起脚尖张嘴咬向树叶,这是他唯一的食物,不仅能果腹还能解渴。
一枝树杈尖上的树叶很快被他啃光,他又走向另一个树杈。
“哒哒哒...”,远远传来马蹄声,他立即扭头看向声响处,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路,路两边长着相同的榆树。
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同时向路两边张望。
马蹄声越来越响,可是不管他把眼睛瞪多大也看不到马。于是他停下脚步盯着前方,他想既然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么不走也能看到。
马蹄声直奔他而来,感觉不躲就会身上踏过,他虽然内心很是慌乱却仍站在路上一动不动。
近了,更近了。
感觉马上就会撞在身上,他毫无畏惧地闭上双眼,任由马蹄逼近。与其在这条路上遭受太阳的炙烤和精神折磨,还不如坦然地面对死亡,结束这种遭遇。
马蹄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铠甲、身披斗篷、腰挎一把大刀、后背弓箭、英姿飒爽的人骑着一匹枣红马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他激动地看着对方:“你是谁?”这是他这些时日来第一次见到的另一个生物,心情难免的激动。
来人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累吗?苦吗?”
“不好受!”他如实回道,接着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来人朝他伸出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臂,苦涩地说道:“我的手抬不起来!”
来人抚摸马头:“帮他一下!”
枣红马向前踏步,张嘴咬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抬头,他离地飞起。来人伸手抓住他往后一甩,当他反应过来已坐在马背上。
“驾!”来人双脚轻磕马肚子,马嘶鸣一声立起,落地后掉头撂蹄奔腾。
路两旁的树快速闪退,先还能看出树的形状,几秒钟之后两旁的树变成一道绿色的屏障,他低头看向路面,土黄色路变成乳白色的玉带,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眼。
他惊讶地看向来人,本来瞪大的双眼再次瞪大,前面的路竟变成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吸入的空气竟带着青草的香味。
一条河流蜿蜒着流向远方,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枣红马停止奔跑,走向一座青色的军帐。走到军帐前,来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放在地上,然后翻身下马,抬手拍一下马肚子:“去吧!”
“咴儿咴儿”,枣红马嘶鸣着前蹄抬起,撂蹄撅起尾巴跑向一旁的河,“唰”,马腾空而起,跃过十多米的河面,落地后欢叫着跑向远方。
他目瞪口呆看着枣红马在夕阳下变成一个黑点,张着嘴能塞下一个鸭蛋。
来人拍一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进来!”放下手走进军帐。
吴道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跟着他走进军帐,里面的摆设非常简陋,正对门放着一张书案,书案前放着一个沙盘,在沙盘两旁各有两把木质的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