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发现的尸块保存起来后,乔贝棠脱下了白大褂,解开口罩和手套:“应该是和上午发现的躯干是同一个体,为了确保准确性。除去尸体的各种吻合度外,我都有提取尸体上的材料和血液进行检测。”
她做事很细心,将每一个尸块都编上了号码,记录了各碎尸块的表面和离断面的各种信息,就连衣服碎片都单独收集了起来。但现在仍然没有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直接信息。
女孩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孟锞眉心一皱:“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该睡觉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会儿差不多十一点了。如果不是他找上门,人家早就睡着了。
“要不,我还是不回去了?”
“你想留下帮忙?”
乔贝棠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我怕刚回去,你们又找到新的碎尸块了。我还是在你办公室坐一坐,等下喝杯咖啡提神。”
说话间,解剖室的灯关上了,门关好后,两个人朝着孟锞的办公室走去。他走在前面一点,这次回办公室的路上,没有遇见熟人。主要是太晚了,值班的人都趴在桌上打瞌睡。
将办公室的灯打开,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不过和上一次比起来,屋里的东西又多了一些。
“要不,你还是回去,我们要是找到尸块,都放在解剖室,等你明天早上再来看看?”
“算了吧,还是麻烦你帮我煮杯咖啡喝,我晚上在沙发上坐会儿就行。”
她骨子里可是有职业涵养的,如果她一开始没有接手这件事也就罢了,要是开始接手了,那就得好好做下去。
这个点不算晚,她以前跟着师傅去出任务,有次两天都没有合眼。大脑还一直都在紧张的状态,这人间什么时候能少一些这样的惨案呀!
见她执意这样要求,孟锞也不好再继续劝她,让她随意,就去煮咖啡了。办公室是林阳川帮忙布置的,里面东西很齐全,没一会儿,咖啡就煮好了。
他端到沙发边上时,乔贝棠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屋子里飘散着咖啡的香味,他怔了一下,有些宠溺地笑了。
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孟锞帮着挪了挪她的身子,让她能完全侧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沙发太大,还是她个子太小,躺在上面刚好。
“不是说自己不累,能坚持下去的吗?怎么一转眼就睡着了。”他嘀嘀咕咕,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心情莫名很好。
乔贝棠跟他出门那会儿,就随意穿了身衣服,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起来。检测尸块那会儿,不知道怎么就将头发挽在了脑后,这会儿睡着了,她黑色的头发,全铺在了脑后。
黑色的的长发,小巧精致的的脸,睡着的她更恬静一些。她睡着的身子动了动,一只手搭了出来,手掌向上,五指微微弯曲。
孟锞鬼使神差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脑子中不禁想起在报社的那天早上了。她的手很小巧,但很柔软,握着的感觉让人上瘾。
在她生病那段时间,自己去乔家吃饭的次数变少了,那是因为在调查,孟家和乔家的事情。原本以为事情会很好查,但加上徐家的参与,变得有些麻烦。
他好几次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当脑袋里出现第一个想法时,他有些意外。后来发现,是真的喜欢上了,所以他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并且解决,那么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发展下去。
在此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冷静起来,只有足够清醒,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还真的不知道,一想起她,脑子里竟然多了很多与她相处的画面。不过心动最强烈的那一次,就是陪她去报社加班那晚。
他记得自己先睡着了,后来又做了那个让他觉得可怕的噩梦,他掉进了一条被鲜血染红的河里。河水很湍急,他明明会游泳,可是精疲力尽也没有游出去。
在他快要淹死那会儿,身边出现了一根漂浮的大木头,于是他死死的抓住了,怎么也不愿意松手,最后他得救了。那晚他睡得很踏实,很满足。
孟锞眼神空洞,不聚焦地看着睡着的人,脑子在回忆那晚上的事情。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阵寒风从门口钻进来,将房间里的温馨氛围给吹散了。
沙发上的乔贝棠有些不安,小手反抓着他的手,手臂上一层细细的小疙瘩,身子弯曲得更加厉害。显然是很不满,有些被吵到了。
“老孟,新发现的尸块和躯干是同一个人?”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他不敢相信的一幕,擦了擦眼角:“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有事?”语气不善,带着些压抑的怒火,潜台词是,你最好有事。
“有事?那我说不说,要不我去我办公室等你,不然明天早上说也行?”
“我马上去你办公室找你,把门关上。”过了几秒。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大手试图将小手松开,可是小手抓着大手不放。反复了几次,弄得孟锞没了办法,他轻叹了口气,还真是被这个姑娘给吃得死死的了。
他趴在乔贝棠的耳边,呼吸倾洒在她脸上:“乖,把手松开,等案子忙完了,你想牵多久都行。”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深情与甜腻。
没想到,乔贝棠还真的松手了,她睡着时,皮肤白皙的脸上,有些坨红,像是那晚和她喝酒,喝多了的样子。他脑袋靠近她的脸颊,嘴巴离她不到两厘米。
停顿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深吸了几口气,恢复过来后走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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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川没有关自己办公室的大门,他猜到孟锞会过来,没想到他来得那么迟。主角一出现,他就嬉皮笑脸地问:“你们俩这是好上了?”
“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不想回答私事,这家伙嘴碎。
“没有新进展,刚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碎尸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孟锞抬脚就朝外面走,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理他。就知道这家伙一天到晚没正事可以做。
第二天早上乔贝棠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她刚坐起来,身上的大衣就掉到了地上。脑袋缓和几秒,才记起昨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