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行的老板,从刚见面那会儿的和蔼,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忽然他猛地盯着孟锞仔细看了起来,他的眼睛微微闭拢,里面散发着精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是孟和迁的儿子?”难怪他总觉得这人很熟,一时没想起来。
孟锞点头:“对!”
老板见他承认后说道:“什么时候,土匪窝子里的后人,小土匪也能去巡捕房当差了。”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讽刺和不屑。
乔贝棠看着男朋友的拳头握紧了,她赶紧将手伸了过去,将小手覆盖在他手背上。
“老人家,你比我们年纪大,我们尊重您,可是您说话也太没礼貌了一些。
我们第一次见你,即使你和老一辈有什么,也不能没头没脑的骂晚辈吧!有话你直说,我们被骂也想知道原因的。
你既没有告诉我们死者的任何信息,也没有拿出什么证据说人是孟家杀的,怎么就膈应起人来了。”
老板仰头笑了笑:“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人,我只会骂坏人,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告诉你,玉佩主人的名字,她叫冯珠卿。”
乔贝棠嘴里叨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她多大你知道吗?她结婚没有?有孩子吗?”
只有知道更多的信息,那么破案的几率才会更大,她一定要帮着找出凶手,这锅孟家不能背。
玉器行的老板,将手帕收好,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回答:“她结婚了,她是在六年前失踪的,她那年29岁,肚子里正怀着孩子呢,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林阳川接嘴:“想知道!”
“想知道,回去问孟和迁,他杀的人,会不知道当年的孕妇怎是怎么死的吗?为了得到那些不该自己的东西,就用卑劣的手段绑架别人的老婆,来作为威胁,我呸!”
玉器行的老板,很快下了逐客令,等巡捕房的人离开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颤抖的双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全家福,摆在了书桌上。
他找来一张新手帕,轻轻擦拭着照片上的人。照片上有十几个人,最后他的手帕停留在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脸上。
“爸爸会帮你报仇的,一定要让杀死你的凶手血债血偿。这几年多没有找到你的消息,我不敢走呀,也不敢再拍全家福,一拍我就想起你,就心痛。
我心里一直存着一丝的幻想,以为那老东西得到想要的就会放了你。没想到他还是杀了你,还埋把你的尸骨在了自己的工厂里,你身上的玉佩是你留下的遗言吧,你想告诉我,是他杀了你。
我这把老骨头支撑到现在,也该实现自己的价值了,我们全家,你的兄弟姐妹们都会替你报仇的。”
几个人从玉器行出来后,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发呆,几分钟孟锞就朝黑色的汽车走了过去。
……
乔贝棠和林阳川紧跟其后,也坐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发动了,没多久车子就直接开向了孟宅。
林阳川有些看不懂开车的人:“你这是想直接回家问孟伯伯吗?要不我们先回一下巡捕房,去看看老李他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咱们再合计合计?”
他们两父子这会儿正闹着矛盾,老孟这家伙也不懂旁敲侧击,估计他这会儿心里也带着火。现在这会儿正是特殊时期,要是两人闹蹦了怎么办?
乔贝棠从副驾驶回过头:“还是回去问问吧,这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要是拖拉的时间长了,那别人就会有所准备。
那玉器行的老板不是说孟伯伯知道那女人是谁吗?那咋们就直接去问,放轻松一些,咋们是去办正事的,又不是去吵架的。”
正在开车的人,用余光看了看女朋友,腾出一只手牵住了她,果然她懂自己。
回到孟宅后,一切都进行得挺顺利的,孟和迁嘴上说不太欢迎乔家的女儿,但也没有怠慢。
他知道几个人的来意后,就把他们带到了书房,同时把沈参也带上了。
等几个人都坐下后,孟和迁就问:“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孟锞:“您认识冯珠卿吗?”
这话一问出来,孟和迁和沈参的脸色就变了,一个皱着眉头,一个满脸抗拒,显然这个女人他们都认识。
“你们知道,就快点告诉我们吧,因为我们发现的白骨,其中一具很有可能就是她的。”
沈参和老爷对视一眼:“其中一具?”
乔贝棠认真的说:“对,目前为止,我们一共在孟家的空地里发现了两具不完整的尸骨,一具是大人,一具是个孩子。”
屋里没有人接话,似乎两位长辈在做着心里斗争,一阵思考后,还是告诉了几位小辈,有关于那个冯珠卿的事情。
冯珠卿是上海最大玉器行老板的女儿,她还有一个身份,是上海租界黑刀帮帮主刘狮的妻子。
当年孟和迁和刘狮为了争夺黑帮老大的位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两个人从年轻打到了中年,在那些日子里也给对方下过不少的绊子。
终于两人要做个了断,到两人最后一战时,忽然刘狮的妻子冯珠卿突然就消失了。
不知道谁告诉刘狮说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孟和迁手上,于是他三番五次上门要人。最后还花光了家里的钱,置办了很多武器,攻打孟家。
那一架,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孟锞那会儿在国外,不在家里,所以对这段往事知道得不清楚,
只知道家里家里打赢了一次很重要的架,那会儿大家破釜沉舟,拼尽全力,只想活着,最后孟和迁打赢了。
刘狮看着倒下的兄弟,眼睛发红,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呐喊,质问,他的妻子到底在那里,最后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孟锞看着沈参:“那我们家真的没有绑架冯珠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