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里的人陆续下班了,大家纷纷从各自的岗位上离开,涌向外面。经过院子时,办公室附近有些闹哄哄的。林阳川起身将孟探长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然后重新坐回位子上。
小朱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有些跑神,主动开了口:“要不我先来吧,我和老李一起去了码头还有火车站,包括车行。我们去了解过,在这两天里,并没有一个叫田光利的人离开过。
为了更加稳妥,我们还特意留了人在那里继续查,确保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按照现在查看的结果来看,田光利应该在租界没有出去,毕竟一个人想悄无声息离开也不容易,而且他们住下时,动静不小。”
小朱开了一个头后,大家都忽视了外面的说话声,一个个都投入到案子里面了。
杨青峰拿出自己的本子,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田光利的名字在中间。他名字后面有三根直线,分别写着王葆萍(妻子),苏为宏(好兄弟),最后一根线后面写着手下。
“这是跟随田光利一起来租界的人,我按照大概的关系划分,给记录了下来。我们上午去他们住宿的地方,就是问了这些人大概的情况。这些人是分开来询问的,由我和小朱还有老李负责记录。
下午我仔细看过了,这些人的笔录几乎都是一样的内容,也能对上,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前面的人说完之后,林阳川也简单的说了一下,下午审问棉纺厂厂长的情况。他提及厂长身体很差,年纪也比较大,就算他想去找田光利,也对他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
说完后林阳川又问了一句:“你们觉得田光利的失踪和棉纺厂的厂长有关系吗?”虽然他觉得关系不大,也想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老李倒是认识这个厂长,也有接触过:“林厂长人不错,他年纪比我还大不少,个子又不高,那田光利才三十几岁,长得挺高大的。就算林厂长手里拿着一把刀也对他起不到威胁作用,依我看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杨青峰补充了一句:“暂时只有他们有矛盾,有接触,不排除买凶杀人?”
“我不觉得这事是买凶杀人,下午林厂长不是说了吗?他们是田光利来厂里那天,才知道上次签的合同有问题,从合作成了低价卖厂。那么在田光利他们来之前,至少他心里是欢喜的。
林厂长差不多是中午那会儿知道了这个坏消息,然后生气,可是从询问记录来开,当天下午田光利就消失不见了。买凶杀人不会这么快,而且毁尸灭迹不会这么利落,所以我也觉得这事和棉纺厂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乔贝棠按照自己的思路,在分析这件事。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案子,经过一天的调查,这案子的进度不是很大,大家也有些着急,不断在动脑,希望能将事情弄清楚,找到突破口。
听着大家激烈地讨论,孟锞还是比较高兴的,说明大家在用心:“这样吧,我来总结一下,顺便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
既然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是田光利没有离开过,那明天我们就再去一趟他们的住所,仔细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如果他是那所院子消失的,一定会留下些线索。
老李和小朱依旧盯着火车站、码头、车行,还有就是我需要一份田光利的详细信息。老李和小朱还要继续调查他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一旦有消息就要告诉我。”
大家回答了一声好,就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了巡捕房。昨晚上大家没怎么睡觉,白天又跑了一天,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很有可能后面需要加班。
这会儿外面的天不算很黑,孟锞和乔贝棠刚准备出发,林阳川就钻进了车里。他淡定地坐在后排,等着车子发动。
孟锞扫了一眼他,有些不悦:“你不回家?”
“我不回去,你不是要去乔家吃饭吗?算上我一个,我肚子早就饿了。”
乔贝棠在男朋友要赶人下车的时候阻止了他:“算了,晚上就一块儿吃吧,只是不知道家里吃什么,没有提前准备。”
林阳川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语调有些轻快:“没事,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他也不想打扰两人约会,可是他都好几天没有见到过边悦了,那晚边悦把他的车子开走了,等林家的下人再次找到车子时,车子在一个小树林里。车子被人故意撞坏了,里面也被砸了,很显然这是那丫头做的。
他可不敢一个人去乔家,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丫头给打残废。可是不去心里又想念得紧,想了想还是跟着孟锞和乔贝棠一起去安全一些。毕竟边悦打不过孟锞,还听乔贝棠的话,他的性命总是没问题。
那晚之后,边悦经常出现在他梦里,梦里的她不是在相亲就是穿上婚纱要结婚了。明明知道那些是梦,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和着急,情不自禁想去看看。
车子没多久就开到了乔家门口的树下,等几个人进屋时,边悦却不在。殊柔一边帮着做饭,一边聊到了自己家小姐,原本边悦又去相亲了。
这顿饭,林阳川吃得有些快,吃完后就告辞了。孟锞也没有留多久,也开车回去了。在殊柔和乔贝棠准备上楼时,院子里又传出了汽车的响声。
以为是孟锞去而复发的人,朝门口走去,等见到车上下来的人,微微一怔。谭沛从车上下来,看到女孩子朝这边走来时,也有些意外。
他笑了笑,伸手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边悦就里面跳了出来。她给男人道谢后,又看向自己的好朋友:“你这是知道我要回家,特意来接我吗?”
乔贝棠:“就听到车子的声音,想出来看看。”
边悦看了眼谭沛:“我今晚是和谭沛哥一起吃饭的,在聊我们公司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吃完饭,他就顺道将我送回来了。来的路上他还说找你有事,要不我们进去聊?”她试探地开口。
谭沛见时间不早了:“进去屋里就算了吧,这么晚了,你们都是女孩子也不方便。我就长话短说,贝棠不是昨晚去棉纺厂了吗?那里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包括有人欺负厂里的年轻女工,也知道有人被杀害了。
我知道那几个受害人的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也想进一份绵薄之力,如果他们想请律师帮着讨回公道,那我们律师事务所可以免费为他们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