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如非良人,只是三尺白绫,红颜薄命(1 / 2)

花厅之中——

秦业长吁短叹,面有愁容,不仅仅是贾珩打人,而且还担心东府那边会报复。

贾珩轻笑一声,道:“岳丈大人不必担心,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许多时候,只有动手,别人才会和你动口……贾珍虽恶,但老太太是明事理的人,如今由老太太评理,贾珍已暂时偃旗息鼓,不会再来烦扰岳丈大人,至于后续报复,岳丈大人莫非忘了小婿也姓贾?尔等夺族人亲事,理义全失,小婿行事之前,都有一番思量在的。”

贾珩说完,也是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他现在还没有到,“我之一生,何须向尔等解释”的地位,这些心思还是要说清楚,不仅仅是解释给秦业听,也是说给偷听的秦可卿。

一味刚愎自矜,不屑解释,让人去猜心思,反而横生波折。

秦业也好,秦可卿也罢,都不了解他,对他有疑虑,反而是正常的。

不过相比对贾母的示之以刚,不卑不亢,对秦业和秦可卿,就要显出举重若轻的耐心来。

如果他都六神无主,如临大敌,秦业和秦可卿怎么可能相信于他?

听少年气定神闲,侃侃而谈,秦业叹了一口气,不过心下稍松,虽说少年所言,与他稳重的心性多少有些相悖,甚至对这门婚事,心底隐隐有一丝悔意,但方才“贤婿”话已出口,再想反悔,他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可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嫁过去……

“罢了,罢了,可卿若是中意就好。”秦业面上虽有愁容,

就在这时,珠帘哗啦啦响动,莲步轻移,着翠色罗裙的少女,俏生生站在不远,问道:“珩大爷,若是东府里来日寻衅报复过来,又当如何?难道珩大爷也打将过去?”

秦业抬眸看向丫鬟宝珠,皱了皱眉,道:“姑娘呢?这话是谁让你问的?”

其实不用问,他就知道,自家女儿就在珠帘之后。

女大不中留啊……

秦业心底暗叹,却是误会了自家女儿在担心贾珩得罪了宁国府,前途未明。

贾珩道:“老太太既已为此事定了调,东府里想以此事拿我,势必不能,至于旁事,可能这位姑娘不知,我平日不往东府里去,贾珍纵要害我,也无计可施。”

这时,从珠帘后哗啦啦,瑞珠道:“那珩大爷,不如往日勤向东府里去,平时以何营生呢?”

秦业也是皱了皱眉,品出了一些不对劲。

贾珩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珠帘,问道:“秦姑娘可否出来一叙。”

瑞珠道:“男女授受不亲,如何好轻易见面?”

秦业面色变了下,恍然大悟,暗道,难道自家女儿也对这位贾珩有所疑虑。

想起上次这贾珩来时,自家女儿也是开口

贾珩神情默然片刻,道:“既是读书人,无非撰文稿暂以谋生,将来还是要走科举正途的。”

秦业嘴唇翕动了下,欲言又止,虽说他看不出自家女儿什么主意,但可卿自小主意就正,许是另有计较,也未可知。

宝珠轻笑了一声,杏眼带着几分审视,似是揶揄道:“只听贾公子平日里最喜舞刀弄枪,没想到口口声声自称读书人。”

她这几日打听这位珩大爷的过往,虽无斑斑恶迹,但也是不太上进的。

贾珩没有与其辩解,神色淡淡,只是皱眉道:“秦姑娘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小姑娘的揶揄,他并没有什么生气,任谁打听到前身过往的事迹,都会打上一个大大问号。

这是人之常情。

贾珩道:“秦姑娘前日履诺之言,掷地有声,言犹在耳,难道今日听信市井之言,而改易心意吗?”

“我……”秦可卿在里面终于呆不住了,挑帘走出,一身淡红色罗裙,青丝如云,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上,目光楚楚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这时四目相接,只觉一双沉静、清冷的眸子,陡然锐利几分,一时就有愣神,垂下眼睑。

说来,虽是偷偷瞧了几回,但四目相对还是头一遭儿。

秦业叹了一口气,唤道:“可卿……”

“爹。”秦可卿螓首低垂,抿了抿丹唇,轻唤一声,然后走到自家父亲身旁,扶住老父的胳膊,看向贾珩,清声道:“非是改易心意,只是对公子过往……心存疑虑。”

贾珩一时默然。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解释到这一步。

难道让他立个三年之约,等他中举,功名在身,再来迎娶秦可卿?

他纵然百分百可以做到这一步,也不会以此为诺。

这就好比,我来日为官作宰,事业来成,再来娶你一样,他向来不以为然。

所谓,我的贫寒艰难,你都没有参与分毫,富贵何与共之?

他可以理解秦可卿没有深入了解他,听得一些社会评价,就对他心有成见。

毕竟这时代,盲婚哑嫁,的确很容易出婚姻悲剧,是的需要多打听。

只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秦业见着这一幕,明显能感受到自家女儿的纠结心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