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
“木师兄!”
乌清河与莫水遥同时失声惊呼,随着木洞庭的出手,二人自然是猜出了他想干什么,可却怎么也没猜到结局竟会演变至此。
甚至连木洞庭心爱的本命宝剑估计也是被青云所折断,更可谓匪夷所思!
见状,乌清河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愤怒与狰狞,厉喝道:
“小子!你究竟是哪路神仙!?今天不交代清楚休想活着走出去!”
因为煞气滋生的缘故,此时青云的容貌已然变得有些邪异,特别是眉心的血线让他看起来不似人类。
木洞庭的一击虽然看似声势不显威力有限,可也绝非青云现在的修为所能承受,甚至正常情况下,他的一个眼神便足以杀死这小子千百次。
可旁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这一击的感受,却使青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和。
好似藏锋将一切狂霸无序的灵力统统阻挡在了那极恶黑光之外,悄悄流露了隐藏在混乱道则下的片刻宁静。
这种感觉很诡异,但也很真实,毕竟归灵境大能昏死,他这元化境小辈却气定神闲。
对于乌清河的怒喝,小爷刚想出言辩解,不料原本缠附在手上的黑色光球已然转化为攻击外围结界的粘稠黑光。
这让乌清河心中凛然的同时,那叫一个怒火大旺!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还想反抗!师妹,让我们先联手解决了这小子再说!”
闻言,青云亦是一肚子委屈外带窝火,玛德,这一切明明就是藏锋自作主张的好不,跟我有啥关系?
你二位归灵境的绝世大能修为不济,也甭将气撒到小爷我头上来吧?
刚刚才险之又险的扛过一劫,不料又被人给盯上了,龙赋诗和阿莲二话不说便欲与青云共进退,这时候,仍是费老沉声道:
“清河住手!”
“是。”
这时,在感觉到体内的血煞业力所滋生的煞气到达了某个灵界点之后,附着在青云手上的一团黑光陡然大炽。
接着在所有人惊悚的注视下,乌清河与莫水遥联手构建的阴阳鱼结界就跟纸糊的老虎一般,瞬间便被灼穿碎裂。
正当众人都以为自己即将小命难保之际,那些粘稠的黑光居然没再继续攻击众人,反倒竞相朝青云握着的藏锋射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冲附着在青云手臂上的那团黑光涌聚,不消片刻,黑光隐约凝成了一个约莫一尺来高的黑色小人!
乍一看,这纯黑的小人只有躯干四肢却没有五官相貌,凝形之后便脱离了青云的手臂,悬浮与藏锋之上,明明目不能视,却好似正死死的盯着众人。
“费老…这…”
“屏息静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老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慎重,手持空白画轴,沉声吩咐道。
结界被破之后,莫水遥和乌清河第一时间闪身来到了木洞庭身侧替他检查伤势,确认无恙之后便将其抬到了费老旁边。
似乎在这几人的心中,只有费丹青他老人家才是最最重要的存在,其余根本可有可无。
一连串的变故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眼见归灵境大能们都严阵以待,疏桐则本能的挡在了冯子羽跟前。
也只有二女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的来到了煞气肆意的青云身畔。
“青云…”
此时的小爷已然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目光下的焦点,龙赋诗并不畏惧他这副吓人的模样,但却十分担心藏锋上的那个黑色小人。
“赋…诗…你们…离我远点。”
默念开心功,青云瞳孔中的血色正不停的密布又消散,似乎他的理智正在与小人中所散发极恶邪念作着艰难的斗争。
可事实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的青云反倒愈发处在了先前那种平静而又癫狂的诡异状态中!
因为在被藏锋大量勾勒引导出深藏在他魂魄,那源自麒麟真灵,万古难净的血煞业力之后,真正吸收业力的,乃是那黑色小人所代表的极恶黑光!
或者说那黑色小人正不停吸收着业力中所蕴含的某种玄而又玄的物质!
而一旦那种物质被其吸收,他的心绪便会出奇的宁静平和,甚至连道心都会呈一种压迫后的强势稳固,十分奇特。
这也是青云的瞳仁为何会不断变色的原因。
当然为了保护两位心上人,小爷还是刻意的疏远她们,以免那黑光伤到二女。
“不…云郎!放开藏锋吧!”
小狐狸只以为是青云在控制藏锋对抗费老他们。
“不是…我…”
甩了甩浆糊似的脑袋,青云艰难的回答道。
这时候,那端坐藏锋上的小人似也有所感应,竟缓缓起身,而后其没有五官的脑袋里居然传出了一道仿佛来自岁月尽头,甚至能与不灭真灵相媲美的古老神念:
“一切罪责加诸吾身,不死天罚甘受永世。”
“不死天罚!又是不死天罚!”
这个声音青云已然非常的熟悉,正是藏锋的“剑灵”!
而“不死天罚”四个字也是其从此剑灵口中第二次听到了,但他却不明白藏锋这时发声究竟是何意。
且看众人微变的表情,似乎剑灵乃是朝着四方传音。
“前辈息怒!”
饶是修为归灵,乌清河居然也对这明显只是残魂散魄状的黑色小人恭敬回音,毕竟现在恁谁都能听出来,此人好似有些恼怒。
更遑论只凭一柄古剑便能封锁空间,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早已远超归灵境所能掌控的范畴。
但也不知黑色小人是否故意不理会乌清河,它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那句:“不死天罚甘受永世”,像极了当初缺少藏锋缺少灵性时,阻止青云送精血给鋆天镜的场景。
不过这次说话倒是比以前利索了很多。
“前…前辈?”
见状,乌清河颤巍巍的唤了一声,见小人只是起身倒并无其他动作,他又大着胆子向前挪了挪。
“清河站住!”
费老陡然大喝,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