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严大人。”
朱平安和陈以勤两人在严世蕃进门后,便同时拱手向严世蕃行礼问好。
见礼完毕,朱平安便手持扇子拱手回道,“今日我们是特地来拜见严大人的。”
“哦,专门来拜访我的,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啊。”严世蕃哦了一声,接着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招呼两人落座,“坐,坐,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家一样。”
“多谢严大人。”朱平安和陈以勤拱手道谢,然后落座。
落座之后,按照惯例,三人没营养的寒暄了片刻,接着才进入了正题。
“严大人,实不相瞒,如今裕王府的日子实在艰难,财政吃紧,入不敷出,今日早上裕王府的官厨都开不了火了。”陈以勤主动的坦诚了裕王府的财政窘状。
“不至于吧?”严世蕃一副吃惊的模样。
“此事千真万确。”陈以勤用力的点了点头,言辞凿凿。
朱平安也跟着点了点头。
“以裕王之身份,怎会如此?”严世蕃摇了摇头,继而又叹了一口气道,“若非前不久因为失察太仓,刚砸锅卖铁凑缴了一万两千两银子的罚银,今日说什么也会拿出千八两银子与裕王周转,哎,只可惜如今是有心无力了。”
太仓,太仓,这是点我呢。
朱平安闻言,离座起身,向着严世蕃躬身拱手,一副内疚惭愧的模样告罪道:“都是下官无能,未能明确查清太仓蛀虫,连累了诸多像严大人这样无辜的官员,平安真是既有罪又惭愧......”
朱平安面上如此告罪,心里却是对严世蕃腹诽不已,你就是太仓蛀虫里最肥的一只。
“子厚,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揭开了太仓失窃重案,对我大明江山社稷功不可没,又何罪之有呢。况且,当初查库时,我因为工部事务繁忙,确实是疏忽对太仓稽查,这是实情呢,既然有失察之过,本就该罚。要真说起来,子厚才是被连累的那个呢,明明稽查太仓有功,却依然被罚了银子。”
严世蕃表现的很是开明大义,伸手扶起了朱平安,还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替朱平安鸣不平。
“严大人深明大义,平安自愧不如。”朱平安适时的拍了一句马屁。
“哈哈......这哪算得上什么深明大义......”严世蕃哈哈笑道着摇了摇头,脸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继而又看向朱平安和陈以勤,“哦,对了,我刚刚说到哪了?”
“严大人刚刚说......”朱平安将严世蕃之前那番话,轻声简单重复了一遍。
“嗯,对,可惜严某人现在有心无力啊,不然怎么也会禀明家父,为裕王凑上千八百两银子。”
严世蕃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一张大肥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一只独眼里精光四射。
“严大人有此心就足够了,下官代裕王多谢严大人了。”陈以勤起身拱手道。
“陈大人客气了。”严世蕃摆了摆手。
“不瞒严大人,其实裕王殿下的日子本可以不用如此艰难的,都是因为户部已经连续三年未发放裕王殿下的岁赐了。”陈以勤抬头,正视严世蕃,缓缓开口道。
“哦,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的例赏停了呢,原来户部也没有发裕王殿下的岁赐啊......也是,最近这几年,咱大明可是多灾多难,南边除了倭寇还闹了流民,这北边也不得消停,加上天灾不断,还有太仓的那些监守自盗的蛀虫,这国库实在是吃紧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是难为了户部......家父为了替圣上分忧,已经有一年没有去户部支取俸禄了。”
严世蕃哦一声,继而点了点头,开始了一番忧国忧民之论,还把他老父亲的例子举了出来。
严世蕃的这一番言论,把他和严嵩从中摘了出来,并且还塑造了一副高伟业形象。
但
不管严世蕃怎么说,陈以勤和朱平安是万万不信的。
尤其是陈以勤,更是当严世蕃是放屁,明明就是你严世蕃指使户部克扣裕王殿下岁赐的,这会倒摘的干净!什么户部吃紧,全是借口,若是吃紧,为什么景王殿下的岁赐可以照发不顾,却偏偏克扣了裕王殿下的岁赐呢。
还不是你严世蕃使的鬼!
“严大人,还望高......”陈以勤见严世蕃摘得干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面便激动不已。
高抬贵手?!
朱平安见陈以勤就要说楚高抬贵手了,不由的抢先一步,打断了陈以勤的话。
可不能说高抬贵手,这样说,岂不是相当于明说这一切都是严世蕃搞的鬼了。
虽然,这就是他搞的鬼,但是心知肚明就好,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严世蕃定然恼羞成怒,那裕王殿下的岁赐可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严大人,还望高悬秦镜,特事特办,如今裕王府财政危机已是迫在眉睫,锅已不揭,难以为继,王府上下数百口都在等着钱粮救急。虽然如今国库吃紧,户部也为难,但还望严大人看在裕王府数百口的份上,可以替我等给户部打声招呼,希望户部可以特事特办,补发了裕王殿下的岁赐。裕王殿下、还有我等属官,以及王府数百口都会感激不尽的。”
朱平安及时打断了陈以勤的话,将高抬贵手改成了高悬秦镜,并且借机道明了来意。
陈以勤听了朱平安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就要说错话了,还好子厚机智,陈以勤后怕的喘了一口大气,背上已经是汗湿衣裳了。
“这......”严世蕃沉吟了片刻。
“严大人,如今裕王府日子实在艰难,急需岁赐救急,还请严大人仗义执言。裕王殿下也是听说严大人最是急公好义,故而特令我和子厚前来,请严大人相助。若非殿下公务紧急,实在脱不开身,殿下就要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