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薄的晨曦笼罩在柳河镇上空,宛若给小镇洒上了一层金辉,白墙绿瓦的江南镇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宛若贵气的少女亭亭玉立。
柳河镇镇口的青石小路上,张县丞、姚主簿、李典史三人站在最前头,向着远处翘首以盼,在他们身后是一干被革职的胥吏,手里捧着各种欢迎礼物。
今日算是他们起得最早的一次了,晨曦才露一点苗头,他们就来镇口了。
他们如此,就为了迎接张县丞邀请的贵客——谦胥谦公公。
晨曦喷薄,东边的天空宛若火烧,一片彤红连着一片金黄缓缓蔓延,然后变成了鱼肚白,接着朝阳像是害羞的少女在千呼万唤中露出了头。
太阳升起了。
张县丞、姚主簿等一行人在镇口看了一个完整的日出。
不止如此,他们还看着太阳从朝阳越升越高,越升越高,越来越亮。
直到日上三竿。
柳河镇早就醒来了,进镇的,出镇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张县丞他们一行,然后都不由将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几眼,这是在等人吗?这么隆重?!
太阳还在上升,缓缓向正中逼近。
出镇办事的人都回来了,看到张县丞他们依然在镇口,不由侧目,咂舌不已。
“姐夫,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谦公公怎么还不来?当初给他说的今天上午吗?”
李典史站了半天,站的的腿都麻了,加上太阳又热又晒,以及路人异样的眼光,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忍不住对一旁的张县丞抱怨了起来。
“就是啊,这都快中午了,怎么谦公公还不来啊?不会是忘了吧?!”
一干胥吏早就忍不住了,听到李典史抱怨,他们也不由得跟着附和了起来。
相对于不耐烦的李典史等人,姚主簿则是立在原地,轻摇折扇,面上淡定不已。
“哼!这点耐性都没有?!还想结交贵人?!当初刘皇叔三顾茅庐,才请来了命中的贵人诸葛亮,现在不过是让你们多等了一时片刻,你们便受不了了?!如何成就大事!”
张县丞冷哼了一声,拿眼睛扫了一眼众人,尤其是对李典史重点关照。
“是是,张大人教训的是。”
一干胥吏连连点头,重新打起了精神。
众人继续在镇口,翘首以盼。
太阳继续高升,距离正午也就差不了一个时辰了,深秋的太阳很毒,镇口等待的张县丞等人不由得汗流浃背。李典史等人又故态萌发,怀疑抱怨了起来。其实,此时张县丞也不由有些怀疑动摇了,面有担忧,在原地踱步了起来,谦公公该不会真是忘了吧?!还是说记错时间了?!
就在张县丞等人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了原处一顶华丽的轿子出现在视野中。
这是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轿子很是华丽,两侧还跟了四名挎着腰刀的护卫。
一看到这顶轿子,张县丞眼睛都亮了。
这顶轿子他认识,谦公公被困在山里,他去拜访的时候,谦公公就歇在这顶轿子里。
“快快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谦公公来了。对面过来的这顶轿子里坐的就是谦公公。”张县丞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对李典史等人说道。
“啊,谦公公来了。”
“谦公公终于来了。”
一干人等激动了起来,终于没有白等啊。
远远的,未等轿子近前,张县丞便带着姚主簿等一干人等迎了上去。
“谦公公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张县丞迎到轿前,躬着身子说道。
一干胥吏等皆跟着附和,说着欢迎的话,一个个身子躬的跟虾米似的。
抬轿子的四人穿着青色内侍衣着,一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太监。
在张县丞等人面前放下轿子,前面的一个内侍弯着腰掐着兰花指掀开了轿门。
“呵呵,杂家就一介小黄门,哪里当得起什么大驾。”
一声尖细的笑声从轿子中传来,接着一只掐着雪白绣帕的手从轿子里伸出来,前面的内侍殷勤的扶了一把,轿子里的主人从中走了下来。
这是一位眉清目秀、眼角带笑的小太监,年纪约十八九左右,身着一身紫色内侍服,衣着料子一看就比抬轿子的小太监要高好几个等级。
此人正是谦胥谦公公。
“当得起,当得起,谦公公可是服侍圣上的,劳苦功高,若是谦公公当不起,哪还有谁当得起呢。”张县丞等人忙不迭上前恭维了起来。
“呵呵,杂家就是一介奴才而已,只是祖上修了福气,才有幸帮万岁爷分忧,服侍贵妃娘娘。”谦公公将绣帕放在唇边,呵呵一笑,声音很是尖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