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通讯实在太难了。
金锋此时完全就和聋子一样,西川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直处于全力赶路的状态,就算元采薇收到西川那边的消息,也没办法传给他。
因为金锋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这让金锋无比怀念前世便捷的通讯。
做出移动电话,短期不用想了,涉及到的方面太多。
但是电报的原理并不复杂,金锋真要潜心去研究,还是有希望弄出来的。
说到底,还是缺时间。
对此金锋也没有办法,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工作了,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也不是一口吃出来的。
金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路回去。
第二天一早,大刘就把鸽子放了出去,队伍也开始出发。
走到半上午,天空突然开始飘起雪花。
寒风也更加凌冽。
金锋抬头看了一眼乌蒙蒙的天空,心情格外沉重。
此时他们虽然在长江北岸,却也属于南方。
这里都下雪了,川蜀那边肯定更冷。
金锋猜得不错,此时的川蜀的确非常冷。
虽然没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却下起了今年的第二场雪。
这让原本就饥寒交迫的灾民处境更加艰难。
大蟒坡下,成片的灾民被冻得挤在一起,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张凉站在大蟒坡顶,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是穷苦人家出生,完全理解灾民的感受,也非常同情他们。
可是大蟒坡的粮食是军粮,张凉也不敢擅自拿出来赈灾。
接下来的几天,张凉每天都会上山,看看山下的情况。
山下饿死冻死的灾民越来越多,一些灾民实在饿得冻得受不了了,就想着偷偷溜进大蟒坡,偷些吃的喝的。
这几天夜里,值勤的镖师每晚都能抓到这样的人。
都是可怜人,张凉也没有难为,直接让镖师把他们赶走了。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随着灾情加重,这样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甚至有可能形成暴乱。
一个镖师顶着风雪跑到山上,小声报告道:“大队长,庆大人来了,在中军大帐等您。”
“庆大人不是被软禁了吗?”张凉一愣:“他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镖师摇头。
张凉点点头,快步下山。
大帐里,庆鑫尧和随从全都一身黑袍,脑袋也戴着帽子。
“庆大人,您怎么瘦成这样了?”张凉皱眉问道。
此时的庆鑫尧完全没了之前的丰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发也几乎白了一半。
张凉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庆鑫尧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凉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西川是庆家经营了几代人的大本营,如今被太监祸祸的民不聊生,庆鑫尧又被软禁起来,要是过得舒心才见鬼了。
于是张凉就换了个问题:“想必庆大人出来一趟不容易吧?”
“的确很不容易,要不是祖父当年留了一条密道,我还真不出来。”庆鑫尧答道。
庆慕岚的爷爷当年在庆府修建了一条密道,庆慕岚的爹在位的时候,还偶尔进行一些维护。
但是庆鑫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所以自从他爹去世后,就把密道给忘了,更没有派人去维护。
直到这次被软禁,他才想起这件事。
可是密道年久失修,中间塌方了。
如果是平时,庆鑫尧随便派几百士卒,一两天就能把塌方部分清理出来。
然而此时他被软禁,府里没有多少人,而且还被太监派人监视,根本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偷偷派人去清理碎土。
一直忙活到昨天,碎土终于清理干净。
庆鑫尧也终于和外面取得了联系。
毕竟是经营了几代人的老巢,哪怕庆鑫尧被夺职,在西川依旧有很多暗线。
接上头之后,庆鑫尧迅速了解了西川周边的情况。
今天一早就想办法混出城,来找张凉。
“张凉兄弟,你联系上金先生了吗?”庆鑫尧问道。
“先生到江南和东海的时候,来过几封飞鸽传书,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
张凉说道:“先生在最后一次传信中说,让我不要和太监硬碰硬,他灭掉水匪之后就会尽快回来,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战事如何了。”
“在海上剿匪可不容易,金先生恐怕暂时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