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那位天心强者的笑声毫不掩饰的回荡在这片死人之梦中,连天地间那密密麻麻的石棺都仿佛要被笑声唤醒,使上面泛起阵阵尘烟。
他没有直接以心念交流,而是真的笑出来了。
“难道天心境很强大么?”
黑衣姬象试图看破眼前这浑身金光者的正体,但对方的声音再次响彻这片世间:
“难道天心境不强大么?”
金光天心在这时候反问了黑衣姬象,并且用最直接的行动来告诉黑衣姬象,不要白费功夫。
道之一所示现的东西,被古来的玉清修士称呼为邪物,来历跟脚确实泼天的大,但是依旧看不破天心境强者的刻意遮掩。
这就已经说明了双方的实力,高下立判。
“天心,何为天心?”
“跟脚来历算的上什么?”
“到了天心境,想要什么跟脚,我就有什么跟脚。我说我是上古圣人转世,是天中星宿下凡,是诸天的某位大帝在人间的化身,是人间向上追朔三五千年都难见的古代大仙。”
“我是谁?我想是谁就是谁,我想成为谁就成为谁,我想要谁的跟脚,我就有谁的跟脚,我想得到什么样的传说,它便早已在世间流传千年!”
“你想要世人传颂我几千年?一千年还是三千年,还是五千年,还是一万年?自三皇五帝,或者更古老的时代,我的名声已经在流传。”
金光天心的声音毫不遮掩的带上嘲笑。
不要和天心强者谈论跟脚。
即使你自己的来头确实很大,但在天心强者面前,将自己映照过去,固然不能如玉清修士们一样真身回朔,但修改个跟脚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你还未走到道之尽头,你不过是跟脚很大,但那没有用,那是源流,是决定你的天赋高低,而不是表现你现在的成就。”
“你永远走不到道之尽头,因为你一直为了那道之一而沾沾自喜。”
黑衣姬象神色豁然阴沉:“一个天心大乘,也在道之一面前如此猖狂。”
金光天心道:“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这些尸解仙而来的吧,我想也是,作为道之一,在源流世界之中存在的东西,而在源流世界的梦界内,却有一座阴城葬着无数的尸解仙,做着永远也解不开的死梦。到底是谁与谁互相依附?”
“你是因为它们的梦,所以才存在于世的东西,都说世间之物难有源头,佛祖证十二因缘称世间诸般事象没有起始,因为处处皆是起始,但这种话对你适用吗?”
“你是世间之物吗?”
“他们是你的源流吗?”
黑衣姬象的声音变得悠远起来:“尸解仙.....这些死人做着死梦,生生造化出了玉清,我要感谢他们,但同样,我也要收回他们身上所持有的玉清之念,不是我回归源流,也不是谁与谁互相依附。”
“只有破掉死人之梦,我才能回归道之正体,向着更古老的时代追朔,成为道之一中的唯一!”
金光天心发出笑声:“再向上追朔,一直到后世之人为你传颂的那个过去时代吗?但更大的可能,是你就不存在了。如果不存在了的话,你就会被其他的一所取代。”
“既然我能站在这里,这是其他天心境都办不到的事情,那有些事情也就只有我是知晓的。道之一,你是青羊,但青羊的源流只到周朝为止,你怎么知道在周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道之一呢?”
“想要从传颂之中前往真实过去,你真的做好这种代价了吗?”
周之上有没有其他的道之一?
至少在春秋战国时代,还是有的。方士有五彩天瑞,列国皆有天中鬼神,神仙家有太一神,周朝有昊天上帝,儒教有皇天上帝,至更久远的年代,或许还有商朝所祭祀的商之上帝。
“那些东西,还不配称为道之一,不过是具备了一些道性的原初传说,我回到过去,自然可以替代他们,就如你之前所说的一样,我可以五彩天瑞,可以是诸天鬼神,可以是太一神,可以是皇天帝、昊天帝、商上帝。”
“随着历史的变迁,他们的故事都被同化了,源流归一,皇天昊天商上帝,三者最后竟然沦为玉皇那种东西,我回到过去便是为了不白白让它们的道性丢失,而是变成我的尊号。”
“我的道性本就比他们强大。”
金光天心忽然大笑起来,并且用那振聋发聩的声音询问:“你真的知晓什么是道性吗!青羊!”
“身为一,却不知道道先天而‘存在’,不是后天所‘集成’的东西!”
黑衣姬象张开双袖:“看来你我的论见不同啊!先天而存在的东西代表模湖不清,后天所集成的东西代表清晰可见,世间的万象都是在从无知走向有知,从模湖走向清晰,后天的集成本就是从先天的模湖之中收集来的,那正是道性可见到可被论证的东西,修炼道路由此而开,一切术法由此而辟。”
“就连你也是后天集成之物,是参悟天之心再以人之心代替的盗天者,你却认为后天所集成的事物不如先天的存在,那你自己此时不应该是天心,因为依照你的说法,后天之路终究参悟不了先天之意,那个永远不能证道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你与一众天心境。”
金光天心被这一段话说的稍陷沉思,但他还是坚定的道:
“盗天的目的,是为了夺天,想要盗天就要知天,所以天心由此而出,但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得到先天的道,我不是要用后天之道去代替它,也不是为了成为道之一,不过是‘借力’而已。”
黑衣姬象的神情十分冷漠:
“是吗,为了玉清骸骨和元始尊位,也是为了借力吗?”
“看来,你要借的力有点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