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本是一件很好的事,可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愿意活着。
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吃个饭,然后上山。
我上山不是为了赴英雄宴,我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喂,掌柜的,你们店里有没有养牛啊?”五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人简直已经拿这座客栈当做自己家。
他们嚣张跋扈,吵吵嚷嚷。
客栈里的其他人并不敢讲话,被他们围住的我也没有声张。
我的刀放在桌上,左手按住了刀。
我没有去拔刀,因为他们还不值得我拔刀。
这件客栈的掌柜没有出来,出来的是刚刚给我点菜的那个小二。
小二提着一壶水,端着一盘菜,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是那种很兴奋,很开心的笑容,而是为难、恐惧、不情愿的苦笑。
我知道,他是被这家客栈的掌柜推出来的挡箭牌。
掌柜的知道那五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的身份,知道他们不好惹,所以躲了起来,不敢露面。
所以便将小二给推了出来。
小二将水与手撕鸭都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对那五个一脸桀骜的少年点头哈腰,“几位少侠请勿见怪,我们小店没有养牛,但新鲜的牛肉却还是有的。”
其中为首的少年笑着追问道,“那羊呢?养了羊没?”
小二赔着笑,摇了摇头说,“没有,小店只养了鸡鸭鱼。”
那少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鸡鸭鱼可不行,鸡鸭鱼挤不出奶来。”
少年这么一说,其余四个少年顿时哄堂大笑。
小二一脸惧色,额头上滴落着冷汗。
他自然听明白了这五个少年话中的意思,而我也同样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几个少年,无非就是在当众的讥讽于我。
我没有理会,因为我不愿与他们计较。
又或者说,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触碰到我的底线。
我没有理会他们,哄堂大笑的也只有他们。
客栈里的其他人,头上冒冷汗的小二,躲在柜台后不敢露头的客栈掌柜,全都紧紧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无疑都是惧怕的,惧怕那五个跋扈的少年。
“大哥,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是一个哑巴?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其中一个样貌最是清秀的少年双手拄着剑,在我的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
“你傻呀。他之前不是说过一句话吗?”为首的少年当即喊道,“哦,不对,不是一句话。”
又一个锦衣少年附和起来,也是在大笑,“是一个字。”
为首的少年故作疑惑的问,“他说什么来着?”
我没有理会他们,甚至没有去看他们。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去看他们。
但我的心情已变得十分糟糕,因为他们距离我太近,让我有一种吃不下的感觉。
幸好我的眼前并没有米饭,只有一盘手撕鸭,和一壶水。
我单手拿起一旁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后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干瘦的鸭肉,放入口中。
我吃一口菜,喝一口水。
不紧不慢,悠然自得。
整个客栈里,好似只有我是最轻松的。
我明明表现的很正常,很轻松,但客栈里的气氛却是怪异的,紧张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始终保持沉默。
五个不知死活的少年还在尽情的讥讽着我,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动杀心了。
“他说,他要水。”
“不对,不对,他说的是,奶!”
“啊哈哈哈哈!他要喝奶!真是好笑!这么大人了,还要喝奶。”
“可我明明听见他说的是水啊。”
“行走江湖的人,哪有喝水的,除非他还是个婴儿。既然是婴儿,当然是要喝奶了。”
“可是这里没有奶啊!”
五个少年的配合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我感到十分的佩服。
于是,我拔出了刀。
我本不想拔刀,因为杀他们根本无需用刀。
但我已不想让他们多活一秒,因为他们所说的最后那句话,已逼我不得不拔刀。
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是“虽然这里没有奶,可是他妈的身上有啊!他可以去喝他妈的奶啊!”
我不管说这句话的是他们五个人当中的哪一个,也不管他们故意凑上前来激怒我的目的为何。
我只知道,他们已必须死。
五个少年就这么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倒在我这张桌子的周围。
他们的眼睛瞪得很大,因为他们在临死前,看见了一道紫色的刀光。
除了刀光,他们再看不见别的。
因为刀光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一条血线在他们的脖颈处隐隐显露出来,凡是懂武功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死在了一位绝顶高手的手中。
因为他们的伤口位置,完全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