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就往后退了开来。

即便他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但他的速度却并不算慢，甚至是比要比个别一些暗影刺客的速度还快。

不知是他本来就有如此速度，还是因为被那个男人拔刀时的模样给惊吓到，从而产生如此迅捷的速度。

他在瞬间就退到了数十丈开外，而这个时候，柒却已经在开始收刀。

他的刀，已经拔出过。

但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刀究竟是在何时拔出过！

就仿佛，他的刀，并不曾拔出过。

但那已经切割成两半，瘫倒在地面的破旧茶摊，却能很明显的证明，他的刀，分明就已经拔出过。

毒蝎的眼睛紧紧的收缩起来，那两只瞳孔就仿佛深凹进去的黑洞一般。

他的神情是谨慎的，他之前甚至有看见一道紫色的光闪过。

但是他并不能确定，那道光，是否就是刀光？

他确实无法确定，因为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后撤数十丈时，只看见那个男人在收刀，并未看见他出刀。

就好似他那把刀，根本就不曾拔出过一般。

就好似他只将刀拔出一半，就开始往回收了。

百晓生还在呕吐不止，他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自己看见。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自己知道。

有一个，已经死了。

“噗呲——”

一道血线突然爆开，在毒蝎的身上爆开。

毒蝎紧锁的眼睛赫然睁大，他看见自己干瘦的胸膛，竟然不知因为什么，猛地爆出大量的鲜血。

刺鼻的血腥味令百晓生的呕吐越发的严重，他几乎已经蹲在地上，宛如虚脱了一般。

毒蝎的眼里终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谨慎早已烟消云散。

胸膛上的那一刀，虽未曾斩在致命的位置，但却是致命的刀伤。

因为这一刀，已经将他的皮肉、骨头、心肺、内脏……全都震碎。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八十九岁的干瘦老头始终不愿相信，他在漠北纵横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与如此不可思议的刀。

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出的刀？

又究竟是怎么将他的胸膛斩裂？将他的心肺彻底震碎？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猜测。

而柒，并不是一个喜欢多作解释的人，即便那个人已经是一个死人。

“砰！”

毒蝎倒了下去，双目到死也没有闭上。

他显然是死不瞑目！

他当然会死不瞑目！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死，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了那个男人的刀。

他的身体跟那破旧的茶摊一般无二的倒在地上，都已成了一滩死物。

“我走了。”

柒说了三个字，也只说三个字。

这三个字显然是对百晓生说的，因为这里此时并没有其他人。

他的刀早已经收好，在场的人并没有看见他拔刀。

这条路并不窄，甚至可以说很宽。

但这条路上却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独自一人走在道路中央。

即便没有风沙，也同样会显得极其的孤独。

或许他自己并不会感到孤独，但当夜幕降临时，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孤独。

他走出了上百米远，始终不曾回头。

百晓生想要去追，却根本无法去追。

因为他已经为了呕吐，用尽了体力所有的力量。

而唯一可以令他感到庆幸的是，他将肚子里的茶水跟小笼包，全部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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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晓阁。

已经是三天后的深夜，百晓生独自一人坐在百晓阁的第二层，看着手中的纸条发呆。

他的身前是一张矮桌，矮桌上摆放着高高的一叠书册，以及一盏青灯。

灯火并不算明亮，但这样的亮度也绝对足矣让百晓生看清楚手中的纸条。

即使那纸条上的字很小，百晓生也同样看得清楚。

“他已经突破十二境了？难道说，他要成为这世间第二个最接近神的男人？”

百晓生呢喃自语，脸上的神情极其凝重，却看不出究竟是担忧还是开心。

当时柒斩杀毒蝎时，百晓生因为呕吐的原因，并没有亲眼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