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熊廷弼加大了对浙兵、白杆兵的支援力度,给两支客兵提供了充足的粮饷供应,在军需物资上也丝不吝啬。
他给浙兵提供了更充足的火药储备,不仅将沈阳城中的五千斤火药储备全部调拨给戚金他们,还从山海关紧急采购一万斤火药增援浙兵。浙兵的火药比历史上更为充足。这就避免了浙兵刚开打就弹尽粮绝,被迫与后金兵肉搏的情况发生。
在刘招孙的建议下,两个月前,熊廷弼便将驻守叆阳的毛文龙调到了沈阳。
这位小小守备被破格提拔成参将,驻守沈阳东门。
毛文龙的四弟毛云龙也随兄长进入沈阳,安插在北门,成了炮营把总,两个月下来,北门炮手都被换成了熊经略心腹。
在原本历史上,后金兵以绝对优势兵力,强攻白杆兵大阵,结果两次竟没有攻下,反而损失惨重。
“死于枪弩者数千人”,骑兵亦“纷纷坠马”,数位八旗将领于战斗中阵亡。(《全边略记》)
最后,李永芳用重金收买北门炮手,让他们向白杆兵开炮。
在猛烈的炮击下,白杆兵阵型出现缺口,后金兵趁机发动猛烈冲锋。
最终,激战一日的白杆兵,力竭战败,大部战死,残余兵马渡河加入浙兵阵营,继续抵抗。
不过现在,刘招孙穿越引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已经显现。
毛云龙临死朝后金大汗射出一发炮弹,让另一门大将军炮炸膛,还引爆了城头所有火药,最终和建奴同归于尽。
抚顺驸马当场被炸成碎片,正蓝旗旗主和辽镇叛将生死不明。
这种情况下,努尔哈赤若想攻破白杆兵盾阵,需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尽管两支客兵做好了充足准备,然而这两天的战斗还是打的极为惨烈。
毛文龙对丁碧等人的叛变早有防备,他下令将瓮城两边的台阶用弗朗机炮架和砖石堵住,还在废墟中埋设下几百颗地雷炮。防止建奴在内应的协助下,从背后攻打东门瓮城。
杜度率领的镶白旗,对瓮城台阶攻打了两次,被明军打死了几百名甲兵,终于放弃从这里登城,将攻击方向改为瓮城城墙。
东西大街上,一队队镶白旗甲兵举着盾牌,通过甬道,冲向瓮城城墙,他们没有携带盾车,连云梯车也没有。
“几千人马还想蚁附攻城,鞑子没了内应,果然不会攻城!”
毛文龙冷笑一声,命令守军准备迎敌。
“火铳手、弓手准备,其他人都不要冒头!”
戚金派给毛文龙的五百火铳手,此时还活着的只有两百多人。
第一轮进攻中,两百个巴牙剌通过两边台阶攻上瓮城城头。
有好几次,巴牙剌都把白色旗帜插到了瓮城望楼上,毛文龙率家丁拼死抵抗,死伤了五百多人,才将这队白甲兵撞下城墙。建奴退兵后,毛文龙立即派人将瓮城台阶彻底堵住。
两边台阶是城头守军唯一的退路,毛文龙这样做,也等于说是破釜沉舟。
这两天下来,毛文龙不停安抚部下,告诉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宣武将军麾下八千精兵,很快就要来救援他们,内外夹击将这些鞑子全部击溃。
不过,没有人相信毛参将这话。
辽兵们都知道,刘招孙早已自顾不暇。
昨日,杜度派几个投降的辽镇把总在瓮城下对守军喊话,劝说守军立即投降。
据这几位投降把总说,正白旗和镶蓝旗刚刚攻下开原,斩杀了刘招孙,如今正在屠城,这便是刘招孙和大金作对的下场。
好在这些辽兵都跟随毛文龙多年,平日里,毛文龙对大家没的说,不仅不像其他辽镇军头那样克扣他们兵饷,遇有斩获,还积极给战兵们报功,赏银下来也从不贪墨,加上每次打仗毛守备都是冲到最前头,因此颇得人心。
这也是为何大家都愿意跟他从叆阳跑到沈阳来守城的原因。
一名浙兵火铳手小心翼翼抬起头,将装填完毕的火铳伸出了垛口,他刚准备吹亮火折子,便望见几支轻箭穿过垛口,朝他面门射来。
火铳手赶紧低头,轻箭擦着他明盔上的红缨,嗖嗖飞了过去,身后传来一个辽兵刀盾手的闷哼声。
这个刀盾手没有披甲,好在轻箭入肉不深,他望着绑腿外露出的箭羽,心一横,咬牙用顺刀将箭杆斩断,让身边一个弓手帮他把箭簇剜了出来。
前面的浙兵火铳手看到这幕,牙根有些发酸,他连忙点燃火铳引线,轰一声爆响,身前腾起一阵浓烟。
距离城墙五十步外,一个手持圆盾的镶白旗甲兵被火铳击中,他手中盾牌正中出现一个圆孔,铅子击穿盾牌,猛地撞向甲兵身体,将他撞倒在地。
那甲兵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连忙又站起身,拍拍身子,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大碍,正要去捡起盾牌继续冲击,忽然被一支重箭命中脖颈,再次倒地不起。
毛文龙放下手中那把两石弓,忧心匆匆的望着蜂拥上前的真夷甲兵,城头缺乏弗朗机平炮,只能依靠弓箭和火铳对付这些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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