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戚金部,太上皇的意图很明显,既然你喜欢种田,那就留下来好好种田。
“戚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自始至终,戚金一直都没有说话,众人纷纷朝他望来。
戚金无视众人目光,上前两步,对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武定皇帝行了个军礼。
“陛下,末将无话可说,谨遵军令而已!”
周围顿时大惊,几个随行文官指着戚金窃窃私语,东方祝拼命朝戚金使眼色,尽管后者根本不搭理东方公公,王增斌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仿佛想要身子离这位桀骜不驯的悍将远一些,连裴大虎望向戚金的目光忽然就有了杀气。赵率教望着眼前这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邓长雄正要发作,敲打一下这个一路走来的老弟,这时,大帐之中传来武定皇帝冰冷的声音:
“遵守军令便好,朕把丑话说到前头。”
刘招孙环顾四周,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一群老将。
“大齐的兵,之所以能一往无前,所向披靡,除了咱们兵精粮足,火器犀利,更重要的是,令行禁止,指哪打哪!”
“十根手指头握在一起,才能变成双拳,才能打死人!哪一根不服调遣,咱们就打不远,打不赢!”
不知什么时候,大帐之中已经变得雅雀无声,刚才还在低声议论的谢阳、侯询、路振飞、弗朗西斯科等人,全部闭上了嘴巴。
如同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眼前这个身高十尺、全身肌肉暴涨,杀人如麻的半神,等待着他的狂怒降临。
东方祝刚刚端起一杯银环蛇蛇羹,准备给太上皇进食,吓得连忙停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出乎所有人预料,武定皇帝说完这些,大步走向大帐门口,停在门口悬挂铠甲的衣架子前,大祭司和东方祝互看一眼,连忙上前过来帮太上皇穿戴铠甲。
刘招孙戴上头盔,习惯性压了压帽檐,伸长脖子活动筋骨,回头望向还在一脸茫然的文官武将们:
“朕,这两年来,一直忙着清洗那些文官,连康监军和乔监军,都被朕亲手投进诏狱,底下那些老虎苍蝇,被抓被杀的何止千人!”
“不管是大齐还是南明,那些死去的文官,都说朕残暴无度,比之北齐高氏更为暴虐,建号大齐,名副其实。可是朕对你们这些武将,一直宽厚,不忍屠戮,难道是你们比文官更忠诚?”
众将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人会想到,在临战之际,太上皇还会说出这话。
不管太上皇是否真的有猜忌武将之心,这都是犯了兵家之大忌。
站在旁边的邓长雄瞪着戚金,示意这位戚少保的养子,示意他赶紧向太上皇告罪。
“那是因为,”刘招孙神情冷漠,冷冷望向戚金,“你们都曾为朕流过血,为大齐立过功,朕虽刻薄,却不糊涂,这点恩情还是能记得的。”
“朕,在王恭厂之后,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刘招孙,从今往后,若有谁再敢违逆皇命,不听调令,胆敢擅自行动,朕也不怕对武将来一场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