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疲惫的昆山公,不厌其烦的向使者保证,因为一连串的失败打击,昆山公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与其说让使者相信他的话,不如说他是在安慰自己。.c0m
“刘招孙和以前不同了,他在江夏就没有屠城,没有赶尽杀绝,这是个好苗头,由此可见,他不是个疯子,所以,我们可以谈,对吧?”
使者手捧左大帅的亲笔书信,即将前往五里之外的齐军大营,将信交给齐军统帅王增斌,此刻,见大帅这样询问,连忙附和点点头。
王增斌和他统帅的骑兵团,追击左部已有半月,他们是目前距离左良玉最近的一支齐军。
所以,要和谈,就绕不开此人。
“动身吧,早去早回,两个时辰之内,你不回来的话,便杀你兄长,杀你父母。”
根据明军和齐国打交道的经验,出使齐国的使者,是个高危行业,几乎九死一生。
左良玉身后卫士手按刀鞘,目光凶狠,使者不再犹豫,连忙起身告辞,怀揣书信,快马出了左部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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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议和,晚了!去年不是你们要打徐州吗!”
王增斌将信撕成粉碎,一把扔在明军使者头上。
“不许投降,让他继续打!要投降也可以,你回去告诉左良玉,让他把人头送上,给大齐在徐州死难的军民祭奠!”
使者长跪在地,不敢抬头。
训导官方武江连忙将王增斌拉到一边,低声道:“老王,议和大事,要禀报太上皇,然后再做决定,不能草率,你忘了秦总兵当年的教训了吗?”
王增斌挠了挠头,不以为然道:“那是秦建勋打败了仗,第四兵团还出了叛徒,太上皇才惩罚他,别拿骑兵团和第四兵团比,老子手下个个都是好汉,没孬种。”
方武江朝旁边卫兵挥了挥手,示意把明军使者先带下去。
那使者见有人上来拖拽自己,连忙苦求道:“两位将军,两位上官,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还有两个没出嫁的侄女,杀我一个,就是杀他们四个人啊!”
王增斌不耐烦道:“老子又没说要杀你,你一个传信的,老子杀你干什么?滚!”
卫兵松开手,使者如蒙大赦,连连叩头,转身便溜。
方武江望着使者远去背影,叹道:“王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增斌笑道:“太上皇说了,前线主官要有更大的自主权,关键时刻,要能便宜行事,现在就是关键时刻,等派人回武昌上报太上皇,左良玉早就跑了。所以,要立即进攻。不让他们逃走。”
三月初十日,左良玉兵至鄂州,邀湖广总督袁继咸到舟中相见。
昆山公从衣袖中取出“朱三太子(天启皇帝朱由检第三子)”密谕,在舰船上设坛刑牲,斩杀白马,召众将共饮马血,歃盟起誓。
众将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这些武人们敏锐觉察到,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在进行这一番操作后,左良玉面朝东南大哭一场,起来对总督袁继咸道:
“戊戌国变(天启二年刘招孙弑君篡位),朱三太子大难不死,秉承先帝遗诏,计划统领江南兵马,恢复中原,驱除齐虏,奈何有阮大铖史可法刘宗周一众奸臣掣肘,让桂王朱常灜捷足先得,夺了帝位。朱常灜诬蔑朱三太子为伪太子,将其幽禁南京,如今大明内忧外患,阮大铖之流醉生梦死,国之将亡,就在今日!”
左良玉擦去眼泪,拔剑高呼:“诸位可敢随我清君侧,救朱三太子?!”
武将齐声道:“莫敢不从!”
袁继咸一眼便看出这场阴谋,如今齐军在后紧随不舍,左良玉已是丧家之犬,既不是齐军对手,又无处可去,所以才走出这步清君侧的臭棋,为的是劫掠南京,临死前还要继续疯狂。
“朱三太子真伪未定,密谕不知何人传来,再说,先帝之旧德不可忘,今上之新恩不可负!!”
说罢,他向诸将下拜,哀求道:
“诸位,百姓何辜,要遭此兵祸!望诸位怜惜百姓,勿要再生祸端,清君侧,不若降齐!”
左良玉诧异道:“袁总督爱惜百姓,难道我们这些武将不爱惜百姓吗?袁嘟嘟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左良玉挥挥手,卫兵上前,将跪倒在众人面前袁继贤扶起。
“来人,将清君侧檄文给袁都督看一看!”
袁继咸看都不看,拂袖而起,返回岸上,命部将坚守九江,不准左兵进城,并对部下吩咐:
“左良玉死期将至,我等不可与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