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地维持现状,只诛杀首恶,其余不得擅动,至少现在不能动。当然,郑氏一族,必须赶尽杀绝。朕再重申一遍,保甲制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不要做敲骨吸髓的傻事,又想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朱元璋朱棣犯过的错,朕不会再犯。”
“吴总兵和他的舰队,昨日已登陆厦门漳州,正在平叛。”
卢象升见太上皇这样说,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陛下,难道坐视闽商与倭寇勾结,贩卖火器,互通谍报吗?”
“当然不是!”
太上皇再次打断他的首辅近臣。
章东从太上皇身后站出来,对卢象升拱了拱手,目光坚毅道:
“卢阁老不必担忧,蓑衣卫已抵达福州,只等第六舰队控制福州,便大开杀戒,太上皇说只诛首恶,没说过要绕这些吃里扒外的奸商!”
太上皇对章麻子使了个眼色,章东将蓑衣卫在福建的行动计划告知群臣。
卢象升听完,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位老臣盯着章东脸上的麻子,情绪激昂道:
“这些海贼,辜负圣恩,不作安安良民,效尤奋臂螳螂,有第六舰队和蓑衣卫在,闽地可平矣。”
刘招孙喃喃自语:
“对,又要死不少人了。”
太上皇说完,又自说自话道:
“朕其实还是想和平解决争端,给那些商人一条出路,他们重利,只要在我大齐赚得比在倭国多,想必不会有人愿意郑森勾搭。”
卢象升嘿然一笑,觉得这是太上皇痴心妄想。
“你们都去忙,尽人事吧。”
太上皇挥了挥手,一脸疲惫,大祭司正要宣布退朝,忽然望见刘兴祚从殿外急匆匆跑来。
刘招孙心头一颤,知道这位情报头子刚从扬州赶回。
刘兴祚不及跪拜,匆忙来到太上皇近前,低声耳语几句。
卢象升正要询问是何事,只见太上皇慢悠悠站起,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扑倒在地。
佛朗西斯科和章东连忙上前搀扶,被太上皇一把推开。
“别扶朕,闪开!”
刘招孙拄着御案站起来,也不管群臣还在大殿,旁若无人的从百官身前走过。
“陛下,陛下!”
卢象升带着几位阁臣追在后面,一直追到奉天殿大门口。
太上皇留下一个高大落寞的背影,御风而行往大清宫方向去了。
留下一屋子大齐文武官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是广德帝在扬州····”
“瓜州被屠了吗?”
·····
“你等不得妄言!既已退朝,各自散去,还在此作甚!”
卢象升大吼一声,百官这才稀稀疏疏往外走去,边走边窃窃私语。
卢象升拄着拐杖来到刘兴祚身前,如风中残烛,颤巍巍道:
“刘将军,扬州出了什么大事?”
片刻之间,大殿之上只剩刘兴祚章东大祭司和卢象升四人。
刘兴祚嗓音沙哑道:“陛下的卫兵死了,在瓜州被罗教埋伏,罗文章跑了。”
三人一阵长吁短叹,卢象升默然垂泪。
大祭司问道:“是哪位卫兵战死?陛下这般神伤,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刘兴祚红着眼睛,过了很久,才道:“全部,包括林宇。”
“除了吴霄江流儿李自成三个。”
葡萄牙人惊得目瞪口呆。
被太上皇派往扬州的禁卫军,前后几波,足有三四十人,竟然全部殉国。
“林宇乃是大齐福将,从开原到现在,好多次恶战都能死里逃生,他怎么会有事?”
众人说了几句,忽然得出一个残酷结论,这世界上没有谁是不能死的。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默然走出大殿。
“陛下去哪里了?”
“大清宫。”
“陛下去大清宫做什么?”
佛朗斯西斯科对三人解释说:
“太上皇陛下和大清宫的张真人平日一起修玄,张真人懂得起死回生的方法,可以让死人变成活人,就像欧洲中世纪那些擅长魔法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