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三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光

布朗将军判断，德川幕府可能已经知道发生在马尼拉的悲剧，并以此要挟东印度公司出兵协助征讨鞑齐。

只有这样，长崎奉行才会找到利物浦商人，和英国人讨论西征中国时东印度公司需要承担的责任。

不列颠刚击退荷兰人，在菲律宾站稳脚跟，还没开始大发横财，就遇上了鞑靼人的贸易制裁。

在鞑齐闭关锁国的政策下，马尼拉与中国朝鲜的贸易锐减，贸易收入腰斩，大英帝国在远东的事业朝不保夕。

扭转形势的唯一希望，便在这群日本猴子身上。

如果三代征夷大将军能在接下来的西征中，击败鞑靼人，占领朝鲜甚至辽东，（至少逼迫鞑齐签订一份有利于公平贸易的条约）远东的形势就会大为改观。

利物浦商人带着约翰维克布朗离开出岛，准备去隔壁繁华的长崎先“找点乐子”。

出岛是一座高墙环绕，呈扇形的人工岛。

绕岛一周三百步，从中间穿过，大概要八十步。

和北欧很多地方一样，这座人工岛是在埋入水中的沉桩上建成的。

维克布朗刚到这里时，出于皇家海军的敏锐，很快便熟悉了岛屿整体构造。

岛上大约有二十五个屋顶，有日本商人编了号的仓库；译员公会；医院诊所。

仓库共有四座，包括“芍药”“牡丹”“荆棘”“松木”，里面堆满了从马尼拉运来的货品。

布朗将军从马尼拉赶到长崎的第一晚，下榻松木仓库。

松木仓库塞满加农炮炮管和火铳铳管，简直是座军火库。

这些年幕府源源不断从马尼拉购买火炮火铳，日本人先是用白银购买，后来用武士刀硫磺交换，现在，他们开始自己铸炮。

两人带着随从，走在繁忙的长崎街头。

脚夫劳工来来往往，对这群金发碧眼的欧洲人熟视无睹。

利物浦商人点燃雪茄，吞云吐雾道：

“布朗将军，一百年前，我们的前辈，驻守菲律宾的西班牙总督给国王腓力二世写信说，只要给他四千名训练有素的西班牙士兵，他就能从南方开始，征服明朝。现在我们有三千雇佣军，还有二十万日本猴子，你认为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可惜当年西班牙无敌舰队被皇家海军打败，腓力二世无心继续他的远东事业，否则他们真会登陆中国。”

维克布朗没有听酒糟鼻商人絮絮叨叨，他的注意力被码头上一群身材高大的苦力吸引。

那些人身高明显高过周围其他日本人。

他们手脚戴着铁链，在武士的鞭打下，踩着陡峭的舢舨，将一袋袋粮食搬运上船。

布朗将军回头望向利物浦商人：“先生，你刚才说的二十万猴子，包括眼前这些人吗？”

科伦连连摇头，放下了手中雪茄：

“当然不包括，这是各藩从中国上掳回来的鞑齐百姓，一同被劫掠来的妇孺已经被处死了，男人留下做苦力，在码头工作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更多的人则被送进了矿场。”

布朗听了鼻子嘟囔一声，不知说了句什么。

科伦见同伴一副绅士之态，接着道：

“这两个国家有着难以理解的血仇，从大隋（唐）朝开始，他们就相互仇杀，最近的一次是在十多年前，作为局外人，我们只要看戏就好。当然，偶尔可以在台下给他们鼓鼓掌，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火炮。”

维克布朗打断商人，认真道：“据我所知，鞑靼人的火炮不比我们差，十五年前，你不是见识过他们的实力吗？”

科伦回忆起久远的往事，酒糟鼻显得更红，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中国还有句古话，正直有良心的人报仇，三千六百天也不算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