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羽扭过头,不让老盘看到他得意表情:
“她家人都死了,或许是想刺杀我这个朝廷命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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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剂汤药下去,赵先軫转危为安,众人开始传说,林将军身旁一个医官出身的卫兵,样貌清秀,可以说是貌若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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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觉到了乱草冈。
前面斥候回来禀告说,遇到强盗了。
琉球兵如临大敌。
林振羽举起望远镜,远远望见一群强盗,为首一人,面如黑漆,身躯长大,火光之下,头戴一顶镔铁盔,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皂罗袍,紧束着勒甲绦,身上别着几把火铳。
后面跟着群喽啰,约有百十个。
林振羽自持勇武,对众人道:“我先去会他一会,你们看好囚车。”
老盘道:“林将军一个人,这不是去送死吗?”
林振羽对一众琉球兵道:“我若敌他不过,你们再上来也不迟。”
说罢,纵马上前,隔着百十步,对那贼首说起了江湖切口:
“兄弟!并肩子请你下来搬会山啃个牙淋(即喝点酒)”
贼首立在夜幕下,兀自不应。
林振羽又道:“走遍了天下路,交遍了天下友,祖师爷留下这碗饭,天下你都吃遍?我们吃一线的路儿,你去吃一片吧,留下这一条线的饭我们吃!”
对面仍旧不答话。
林振羽怒道:
“天王盖地虎!塌笼上的朋友,一定要破盘吗?”(破盘即撕破脸的意思)。”
贼首怒吼一声:“娘希匹!莫说那些辽东黑话,本大王听不懂!自古说的好,在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家呆毛王!要钱不要命!过往行人,管你是兵是商,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林振羽哪里知道,这贼首根本不叫什么呆毛王,南直隶人口顺,都把大说成是呆,其实人家是叫大毛王。
林振羽拱手笑道:“原来是呆毛王大王,失敬失敬,银子我有的是,给你可以,只是我有两个伙计不肯,却去怎么办?”
贼首道:“你伙计是谁?让他出来,见了呆毛王还不孝敬,娘希匹的没王法是吧?”
林振羽把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在人前漾了一漾:“这便是我的伙计。”
“你若打得过,银子盘缠都送你;若打不过,便趁早滚蛋,以后也别叫什么呆毛王!改叫呆毛就可以了。”
那贼首怒道:“哇哇哇,娘希匹,你大爷,你敢来捋虎须?!嘲笑呆毛王!老子也在行伍待过,砍过的脑袋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既然你赤手空拳,老子也不用火器,赢了便放你走!”
一面说,一面把双锏和火器挂在鞍鞒上,跳下马来,举起拳头,望林振羽劈面打来。
琉球兵在一旁看得真切,去无一人上前,舞子在旁急得焦头烂额,老盘悠悠然道:“呆毛王不是对手,几根毛哪能和大鹏震动的翅膀对比呢?”
武家女不去听这胡说八道,躲在马匹后面举起火铳对着呆毛王瞄准。
却说呆毛王劈拳砸来,林振羽也不去招架,竟把身子一闪,反闪在对方身后。呆毛王撤转身,又是一拳,望心口打来。林振羽把身子向左边一闪,早飞起右脚来,这一脚正踢着对方左肋,颠翻在地。呆毛王挣扎着爬起,林振羽一个兔起鹘落,八极顶已到近前,喊了声,着!
呆毛王如被铁锤撞击一般,身子立即飞出去五六步,摔的四面朝天,像乌龟翻身似的四肢乱蹬,如何爬的起!
琉球兵齐声怪叫,呆毛王后面的小喽啰哪里听过这声音,以为是山魈野鬼,顿时逃了大半。
呆毛王半天才轱辘爬起,大叫一声:“罢了,老子以后不是呆毛王了!”
“呆毛王,你手下都跑光了!”
“娘希匹的一群废物!还没开打就扯呼了!”
贼首看着林振羽,一跺脚,羞愧道:“呆毛王呆毛王,名号只是个面子,如今面子折了,里子也没了,手下都跑了!家中还有个老母等着我养活……罢了,明日去一线天搭伙,不在这乱草冈混了,兄弟再会!”
“一线天是谁?”
“南直隶总扛瓢把子!卸岭魁首!傅玉楼!江湖绰号一线天。”
也是个劫道的。
林振羽哭笑不得,只觉这呆毛王有几分孝心,大声道:
“兄弟留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敢问尊姓大名?在哪个营伍打仗?”
呆毛王摇头道:“说出来辱没先人,丢了部队的脸,勿要多问。”
林振羽拦住道:“我姓林名振羽,乃是第四兵团营官,今番奉命押送犯人去郧阳……”
呆毛王道:“你是林宇的儿子?”
林振羽道:“正是,你认识家父?”
呆毛王听了,大叫一声,道:
“啊呀呀,怪不得我输给你了,原来是林将军之子,虎父无犬子!你何不早说,得罪了!得罪了!”
说着倒头便拜,林振羽连忙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