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子暴毙(1 / 2)

次日清晨,依着门框睡着的郑年醒了。

身上披着官服。

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商忙的小贩和穿梭而过的路人。

这路遥马急的人间。

排着家门口一溜过去,便是吃粥的人们,瘸子、断臂、小娃娃,大多都是穷苦人,也有一些过路长安的书生秀才,举着册本摇头晃脑,伸手接过舍粥,口中千恩万谢。

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老妈转头看过来,“吃一碗不?你熬的还不错啊,我尝了两碗味道可以。”

“吃口吧。”

洗漱了一番,郑年蹲在家门口一边往嘴里巴拉粥,一边想着今日朝堂上的事儿,如何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将这事儿圆过去也就罢了。

虽然有点不地道。

正发呆,一旁一双不属于这个贫困坊市的鞋子出现在了地上。

白毛红壤紫面的靴子可不常见,这个巷子里可没有灰白黑之外的衣服颜色。

抬头看来,手里的粥碗险些掉在地上,“寺……寺丞大人……”

来人正是武思燕。

今日她一身白袍,脆绸摆裤上是金龙羽腰束带,束带两旁是九曲含苞的香囊,侧面还坠着一个碧绿翠烟玉佩,披着大红洒金罗穗灵雀披风,双手向前一拱,桃花眼妩媚动人。

最好看的还是那一对儿虎牙。

少了昨日那般威风凛凛,多了些大家闺秀的意味。

“大理寺寺丞武思燕,见过于婶。”

郑年摆了摆手,“你们认识啊?”

“京都城内百姓百万,有不认识我大理寺丞官下的,但是没有不认识千金散去只为民的县太爷郑书羽和其尊夫人于婶。”

武思燕的酒窝能陷下一个日月。

“大人,吃点嘛?”老娘咧嘴笑着问道。

“今日休沐,便不称官职。婶婶唤我表字思燕便可。”说罢也不嫌弃,伸手接过了一个碗,到了郑年身边。

郑年忙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小马扎给武思燕坐下。

“大人是怎么知道我要熬粥的?还这么赶早过来吃?”郑年问道。

武思燕白了他一眼,“我来和粥没关系,是为了昨日的案子。”

郑年没继续说,而是蹲坐在一旁。

就着朝阳望着武思燕白皙的侧脸,恍若一道惊鸿,只存在人间片刻。

秀色可餐。

“你查了么?”武思燕见他没说话,便问道。

“没有。”郑年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随便找个罪名给那个死者按了,便将世子放了就行,长安县可是经不起这么大折腾。”

武思燕桃花眸子眨了几下,“昨天晚上和几个同僚闲谈起来,才知道于婶的儿子入了长安县衙门。便想到应该是你,今天早早来助你,若是因为我一个眼神,把你拖入泥潭里,就不好了。”

说罢她歪着头对着远处郑年老妈笑了笑,“善人该有善报。”

‘想不到长得漂亮,人心还不坏,少见。’郑年将碗筷放在旁侧的木桶中,一脸来者不拒道,“行,一起去看看吧。”

二人来到长安县衙。

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吵杂声从后院响起来。

转正大光明厅,入侧堂。

“头!头儿!你可……可算是……来……来了!”许柱一瞥眼看到了郑年,连忙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昨……昨夜……那个世子……死了!”

郑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连忙拨开众小斯直奔前方,第一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还好一旁的武思燕抓住了他。

牢房在后院休堂的第三间房间下面,也就是所谓的地牢。

在许柱的带领下,郑年和武思燕一同进入下方。

恶臭扑面。

这本就是一个封闭的场所,再加上死尸的味道,像是一把抓住了郑年的胃,一阵痉挛。

老爷和师爷站在尸体旁边,仵作并不在,看来还没有进行验尸工作。

看到郑年走来,长安县县令辛德龙叹息着摇了摇头,指着尸体说道,“死了。”

黑成这样,肯定是死了。

“怎么会是这样?”

蹲在尸体旁边,郑年忍着腹中的翻滚和满心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李庆宸居然是这样的死法。

烧死的。

这间牢房烧得一干二净,将那实木实心的柱子熏得乌黑锃亮。

牢房之间相连地上都是土,没有让火势蔓延开来,左右并未波及。

左边的牢房里没有人,右边的则是坐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眼看过去新伤旧痕,鲜血直流,肯定是大人上过刑了,也没问出个结果来。

蹊跷。

“这回可完犊子了,阿年,你有啥子办法没?世子殿下死在这里,我们都得陪葬。”

辛德龙脸色十分不好,指着一旁的书生骂道,“你莫嘴硬,肯定是你小子干的!不是嚷嚷着要进宫?知道他是谁便央求他带你进宫,对方不同意,你就痛下杀手。”

那书生卷缩在地上,手脚不听使唤地抽搐着,一言不发,只能听到咯咯咯啊啊啊痛苦的喊叫。

“今日丑时死的。”武思燕看着尸体。

“我知道。”郑年用手摆弄了几下尸体,随后走到了监牢里。

心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