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童儿拉着脸色绯红的小姑娘的手,跑了过来。
这个单纯的小子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动作再加上方才他说过的那些话,对于这个已经初识人事的小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傅小童!”小姑娘看到郑年和陈萱儿之后,气鼓鼓的甩开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拉在了一旁,低声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可以随便轻薄的女子,以后莫要再拉我的手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可明白?”
着急忙慌找到线索的童儿根本听不懂小姑娘在说什么,于是歪着头皱着眉,一脸大惑不解问道,“李栀柔你在说什么嘛?谁要……”
话到嘴边童儿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立刻转变了自己的观点和表情,笑笑道,“不就是摸了一下手嘛,又不会怎么样,老师曾经教导过,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必在意这种小事嘛,我的手如此粗麻,你的手如锦缎绸丝,既然你的要比我的好上百倍,分享一下又如何呢?”
郑年和陈萱儿同时一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小子通窍通的也太快太过彻底了吧?
此言一出,李栀柔更是满面羞红,却又被童儿的大义凛然说得好像自己小家子烂气如同市井般的女子一样,小肚鸡肠。于是大大方方伸出手,抓住了童儿的手,展开之后,里面还有一块糖。
童儿接过糖,立马撒开了李栀柔的手,吃到了嘴里,满面喜悦看向郑年,眼神仿佛在说:老爷真牛逼,好处确实多。
“你和我家老爷说说,你到底看到……”童儿转头看来,方才还喜悦的李栀柔此时竟是又满脸怒气,腮上红晕更甚,大惑不解,“你又咋啦?”
打碎女生愤怒的并不是他甩开手,也不是他受到糖之后不理睬自己,而是这句,你又咋啦?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栀柔的秉性让她即便愤怒也不可能在旁人面前发作,郑年和陈萱儿终究是外人。索性头也不回跑了出去,任凭童儿如何叫喊都不搭理,径直去了凉亭。
她也没走远,因为知道童儿肯定会去哄她。
童儿茫然的看着李栀柔,又看了看郑年,“她……怎么回事?”
郑年正打算讲解一番,却被陈萱儿拦了下来,“你自己去问啊,我们怎么会知道,该了解她的人是你,若是都被我哥哥了解完了,那以后好处便不是你的了,而是他的了。”
童儿想了想自己嘴里的糖,狠下心来道,“那我去了解了解。”
“你记住一点哦,和任何一个女子相处,先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道歉咯。”陈萱儿笑道。
童儿眼睛转了好几个圈,会意般点点头,这才走到了凉亭处。
“莫要和我说话,我今日不会睬你的了!”童儿刚刚走到李栀柔的身边,还未开口,李栀柔便先行出声。
似乎生怕童儿不睬她。
“大小姐怎么又生气了?”童儿双手按在一旁的石凳上,自己挪了挪屁股,坐的和李栀柔近了些。
李栀柔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童儿又凑到了她脸前,“大小姐,你也知道我笨嘛,怎么会懂你在想什么。”
“哼!”这一次李栀柔的哼的声音大了一些,再次转头,面向柱子,也不给童儿到自己面前的机会。
可是童儿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当即侧侧一躺,蹲在了地上,脸则是靠在李栀柔的裙摆下的腿上。
李栀柔不耐烦的晃动身体,童儿也不动弹,就这么贴在她的腿上。
“你起来!”李栀柔怒道。
“不起!”童儿更加的刚硬。
“你不起是吧!”李栀柔双手正要去掐童儿的脖子。
“对,不起。”童儿道。
李栀柔忽然听到了什么,反映了片刻,硬是没憋住,笑出声来,歪着头将手轻轻放在童儿的头上,“你说咩吖?再讲一遍。”
“对!不起嘛……”童儿低声顺气道。
远处的陈萱儿茫然回头看向郑年,“哥哥……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只能说孺子可教也。”郑年环顾四周一圈,茫然道,“这种东西……都是天生的,开了窍而已……天赋嘛……说不清楚的。”
小时候的女孩子是最好哄的,一句道歉下来,前一秒的万里波涛就立马溃散,唤作雨过天晴,甚至比方才更加的艳丽。
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再次到了郑年的面前。
“这位青天大老爷。”李栀柔摔着童儿的手,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歪着头道,“你说的弹琴之人,可是左手有些糙痕,右手虎口处有一道伤疤,眼睛很小,皮肤黝黑,神情低落,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
郑年看着李栀柔,女孩子的观察确实更加细微,回想起曾经见过林长钦的样子,郑年思索,确实有些地方对得上号,于是道,“此人现在何处?”
“在尾院中,做一些劈木砍柴的杂活儿,你若是现在去,恐怕还来得及找到他,今日上午的时候,他似乎和书院里的老师讲要回家探亲,支取了一些银子。”李栀柔道。
郑年立刻抱拳,“多谢。”随后给了陈萱儿一个眼神,二人不能继续在这里发光发热,要赶紧离开办正事儿了。
陈萱儿略显恋恋不舍,这年头能吃上一个九岁孩子的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爱吃瓜的属性从古至今在女人身上也没有变过。
二人走后,童儿纳闷地看着李栀柔,“你怎么知道的啊?我看你平日里也没有去过后院柴房,更不可能和这些人有接触的嘛,你怎么会知道有一个人在后院劈柴咧?”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打听。”李栀柔撇着嘴一脸英气道,“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多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
“那你帮我找找我爹呗?”童儿惊讶的看着李栀柔,“我找不到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