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一颗心猛地往下沉,道:“阿生……”
江阿生情绪激动,脸上的肌肉在急剧地跳动着,他道:“你就是黑石的杀手,细雨,是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就连我,也死在你手里!”
曾静不明白他后面这句话的意思,转眼看见他手中的那两把剑,顿时有如雷轰,她道:“你是……你是……”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他?”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遍体生寒。
如果江阿生真的就是那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岂不是……
一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他的脸,跟原来全然不同了……
说起来离奇,她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江阿生双目潮湿,恨道:“不错,我就是被你们黑石杀死的张人凤,我父亲是前内阁首辅张海端!”
曾静面露绝望,他的脸,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想必是也是出自李鬼手之手吧,她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张人凤握紧剑柄,道:“不错,我早就知道了。你我共睡一张床,我每天晚上都有机会杀你,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我要等机会,把你们黑石一网打尽。现在转轮王他们都死了,你也该下去了。”
“你好狠啊。”
曾静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多少年了,自从她加入黑石,成为一名杀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世间还有“眼泪”这东西。
弱者才流眼泪,强者要流,就流血吧!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还要故意接近我,跟我成亲,目的就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是!”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的温馨甜蜜,都是镜花水月,都是空中楼阁!是你故意陪我在演戏!”
“是!”
“你就这么恨我?”
“你杀我无所谓,可你杀我那不会武功的父亲,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
刘箫听不下去了,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能够写成一本书了。
曾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像是被人掏空了,没有了一丝气力。
“你来这里,是要杀我么?”
“是!”
张人凤所使的“子母剑”,一长一短,长为母,短为子,使到精深处,雷彬、叶绽青联手,都不是他对手。
刘箫站在一旁,心想:“这就是你眼下最大的难关,能不能过,该怎么过,就靠你自己了。我只能保你最后不死,仅此而已。”
张海端品性高洁,天下人皆知,张家被灭门,曾震惊天下,人人谈黑石而色变,背地里唾骂黑石心狠手辣。
张人凤要为张家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刘箫也没有资格从中阻拦!
曾静的双眸突然有了光彩,脸色也恢复了镇定,她道:“我一天是细雨,这辈子都是细雨!我做过的事情,不管后果怎么样,我都会承担!”
“那就最好不过了。”
“今天,就让我消了这段孽缘吧!”
话音落,辟水剑出!剑声空灵,有如青石板上的马蹄!
剑身蜿蜒前行,刺向张人凤胸口!
张人凤短剑一挥,击中辟水剑剑身,这一挥力道大得出奇,改变了辟水剑的方向!长剑由下往上,斜刺细雨的咽喉!
细雨身姿夭矫,腾挪多变,辟水剑于瞬间换招九次,剑势渐渐变得绵密,叫人透不过气来。
张人凤心想:“我若是死在她手里,张家岂不是要绝后?”
他自信单打独斗,绝对不会输给细雨,这才敢前来找她报仇!
他不知道的是,细雨得到刘箫、陆竹的指点,剑术方面,又有了新的领悟,此刻的细雨,已经胜过原来的细雨太多了。
细雨出剑不再留手,辟水剑剑气森森,有如密雨刮过,张人凤胸前的衣衫,破出无数个小孔,他心生怯意,不过一想到张家的血海深仇,立刻又增添了勇气。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
眼看细雨稳占上风,张人凤越来越吃力,刘箫一剑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