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人骨骰子(1 / 2)

“换骰!”

“换骰!”

“换骰!”

棋牌室里,晃动骰子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几个小弟杵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状若癫狂的刘膘疯狂摇骰子。

摇一把,输一把。

输一把,换一套骰子。

红彤彤的钞票就这么五张五张的往外飘,飘得周谋仁心里发虚。

膘哥的钱不是这么好赢的,赢多了,可能就把自己的小命赢进去了。

“我说膘哥,要不咱……算了?我就当没陪您玩过骰子好吧,您快别摇了……”

“换骰!”

刘膘全然不听他在说什么,张开手将杯子扣在桌上。

1点、1点、1点。

“膘哥,已经没有新骰子了……”桌子后面的小弟面露难色道。

和一买就是几箱的扑克牌不同,他们这种小棋牌室备骰子并不会备太多,保证丢了坏了有得替就好。刘膘这几十局摇下来,几乎所有骰子都给他一个人换了个遍。

手下的小弟自然是不敢拿用过的骰子给膘哥换的,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没有骰子了?”刘膘抬起头,双目圆睁,满脸怒色的扫视周围,怒道:“看我做什么?马上去买!”

“是!”一名小弟立刻逃也似的跑下了楼。

没有新骰子,赌局暂时停了下来,刘膘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周谋仁坐在对面,如坐针毡,坐得浑身不自在。

围观的人都知道,刘膘犯忌了,犯了庄家的大忌。

一是坐庄不下场,二是下场不上头。刘膘两样都犯了,但现在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地上满是拆过的纸牌盒跟骰子盒子,剩下的几名小弟于是趁着这时候把屋里收撺干净,牌盒都装进袋子里,骰子盒是木质,则堆到墙角。

“咦?这里还有个没开过的盒子,之前怎么没发现。”一个人忽然疑惑道。

脸色阴沉的刘膘和心虚的周谋仁一起抬起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小弟正蹲在麻将桌边上,整理装骰子的空木盒,而在他的脚边,静静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不,并不是躺着,麻将桌有条腿断了一小截,那个盒子就被垫在那条断腿下面。

刘膘看着桌子腿下面的盒子,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里,这儿的麻将桌腿从来就没断过。

“盒子里是什么?以前买了没用的骰子吗?”刘膘问道。

小弟摇摇头,道:“膘哥,我们没买过这种样式的盒子。”

他站起身来,将木盒放到桌上刘膘的面前,接着道:

“您瞧这盒子,木料扎实,一看就是好料子,上面还有雕花呢。我爸以前就是学木工的,这雕工,老值钱了……”

刘膘拿起盒子,细细端详。

这盒子看着是木质,拿起来还挺重。木料看起来也不是常规的松木包装,而是某种名贵的硬质木。

盒子上面雕刻着错综复杂的牡丹花与祥云纹路,而在盒盖中央,有一张奇异的鬼脸。

盖上的鬼脸足有人脸一半大小,整张脸被象征吉祥的祥云纹簇拥着,还是个笑脸,就是笑得有些瘆人。

盒子开口处,有一个金色的小锁头,不过锁芯已经崩坏了,松松垮垮。

“鬼脸黄花梨木,顶级的好料子。”周谋仁的鼻子抽了抽,道:“这么名贵的盒子用来垫桌脚,膘哥露财呀,里边该不会是装着翡翠啥吧?”

“嗤。”

刘膘一心只想等骰子来开下一局,对这凭空冒出来的盒子并不感冒,但一听这盒子的木料名贵,就来了兴致。

喀嗒。

打开金色的小锁头,刘膘将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分两层,外层是雕花刻云带鬼脸的黄花梨木,里嵌一层金色的金属,不知是黄铜还是别的什么。

盒子里,置着两枚鹌鹑蛋大小的白色骰子,一枚红色点数,一枚黑色点数。

与常见的塑胶制品不同,这两枚骰子的表面显得有些粗糙,像是未经抛光的粗象牙制品,。

“象牙骰子?有钱人玩的收藏品啊。”旁边那个大肚皮男人道:“膘哥您可真是,这么名贵的的收藏拿来垫桌脚,也不怕给人偷了去。”

刘膘却是一皱眉,因为他从来就没收藏过什么象牙骰子。

他没多想,直接把两枚白森森的骰子拎了出来,拍在桌上。

“周老弟,咱们继续!”

“诶……”周谋仁不敢逆他,只得心虚的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发现,在骰子被倒出来之后,挤满人的棋牌室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有点臭,好像是肉腐烂的味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像闻到了,我爷爷死的那几天在家停尸,客厅里就是这种味道……”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只有那淡淡的尸臭味在房间里悄悄弥漫。

膘哥拿起鬼脸木盒里的那两枚象牙骰子,用玻璃杯罩上就是一顿摇,重重扣在桌上。

啪——!

两枚骰子落地。

1点、1点。

“妈的,今天踩了狗屎。”刘膘忍不住破口大骂,转头看向周谋仁:“周老弟,到你了!”

周围的人心想你都摇出两点了,人家怎么也是赢啊,但都不敢接话。

周谋仁心中讪讪,伸手去拿骰子。

忽然,他的手被人挤开了。

一条死灰色的腐烂手臂,从人群中探了出来,将桌上的两枚象牙骰子握在手心。

在这条手臂探出时,一股淡淡的腐烂尸臭弥漫在桌子之上。

刘膘抬头一看,拿起骰子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瘦削的人,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黑布条,一个麻袋似的斗篷套在头上遮住了脸,看不清人长什么样。

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烂恶臭。

赌局被人横插一手,泥人也得发火,何况是正被霉运搞得满腹牢骚的刘膘。